Wednesday, April 20, 2016

韩 寒:我的祖国

2014-05-29

  刚刚一口气看完了这篇文章,不得不佩服于韩寒犀利的笔锋,文字之间带给我心灵的震荡和惊憾!文中所语种种也许是我们都知道的,可遗憾的是我们写不出这样大快人心的东西。他的愤世嫉俗让我想起鲁迅《呐喊》中种种对国民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呼唤。只是韩寒的这种呼唤不是对国民,而是对国家现行体制的呐喊!!韩寒,我们敬佩你!

我的祖国

作者:韩 寒

  我的祖国已经越来越显现出浮躁,狂热,悲哀,迷茫的气息。社会在财富的迅速积累下,糜烂与堕落,国富民衰的迹象越来越明显,各级政府处处想着与民争利,社会两极分化异常严重。富人们肆无忌惮的忘乎所以,穷人们走投无路般的苟延残喘,青年人的思想在社会的约束中扼杀,中年人的幸福被居高不下的房价击碎,老年人的健康被日益污染的环境毁灭。学术界一潭死水,文化界死水一潭,政治界腐败堕落,娱乐界本着娱乐至死的精神,麻痹所有还有一丝想要抗争与改变的人们,所有中国人都在争骗抢夺,生怕自己被别人挤下去。高油价,高房价,与民争利的地方政府绑架了整个中国的向前发展,弱小的人民只有在网上穿着马甲,搞笑娱乐,无奈自嘲,解构雷人。这便是如今国家最大的可悲。看似表面的欢声笑语一团和气掩盖着深深的悲哀。看似繁荣向上的祖国,却处处充满了不可预测的危机。作为一名普通的中国年轻人,我担心未来的国家会像虚幻的巴比伦之城一样在顷刻间坍塌毁灭。所以,我亲爱的祖国,请你不要继续堕落了。

  2004年左右是中国人的集体幸福年代,那时物价尚低,人民收入稳中有升,食堂半勺肉菜1块2毛5,93汽油3块2毛3,伊利芦荟味酸奶也曾经1块5毛,北京三环以内房价才万元不到,个税起征点调到2000元。但之后随着2007年的猪肉上涨,中国物价就像坐云霄飞车一样,直奔九天。至今的三年时间里,各类物价至少上涨30%,而此时,中国人的平均工资并没有上涨30%,更有大学生毕业那天我们一起失业,每个月挣1000元不到,在大城市中贷款租房,贷款买公交月票,死死挣扎在生活底线的边缘。不是我们不去心怀理想,而是这个社会不允许我们心怀理想。逼脑残超级不反应中国社会现状的《一起去看流星雨》没有被封杀,反而是打动感动每个80后,反应房价居高不下的《蜗居》准备开始封杀了。说什么,剧中言语不符合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我就不明白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又不是释迦摩尼,谁没有过圈圈叉叉,谁心里没想过这个那个。要知道孔夫子也是有儿有女的。说明什么?说明孔子也是被激情燃烧过的...

  亲爱的广电总局,把好片子好电影禁播后,留下一群毫无内涵的文化垃圾,污染已经被严重污染的祖国花朵…山西黑砖窑,陕西华南虎,云南躲猫猫,贵州俯卧撑,湖北捞尸船,湖南小白宫,重庆黑社会,杭州欺实马,北京圈地运动,上海钓鱼执法,广州飞车抢劫,纵观中国天下,社会已经浑成了这样,广电总局还管什么“马上回去给你吃棒棒糖。”吃怎么了,草莓口味,香草口味的又怎么了!都当xx好多年了,还立什么精神文明大牌坊。

  说罢总局,让我们看看中国油价。中石化中石油近两年的行径已经失信于整个国人。有几十亿美金投资非洲南美的油田,有几千万人民币装修自己公司的大吊灯,就不知道体谅百姓们的苦衷。去年国际油价最高的时候,美国油价4美元一加仑,中国油价6块钱一升。后来国际油价暴跌,美国油价2美元一加仑,中国油价6块钱一升。最近国际油价略有升高,美国油价是2.5美元一加仑,中国油价竟一口气冲破了6块钱。说什么与国际接轨,中国油价压根涨上去就没落下过来。偶尔落下来,又迅速涨回去!中石油股票就圈了亿万中国人的钱,油价又抢了亿万中国人的钱,最近天然气还要逼宫涨价。还说什么民族企业要支持。要不是垄断经营,谁支持这么不善良这么贪婪的中国企业。美国企业想着社会责任,信誉形象,回报民众,持续发展。中国国有企业就想着千方百计的从老百姓里抢钱,牌子大的大抢,牌子小的小抢。后来中石化有人站出来辟谣,其实吧,我们屋里的大吊灯没有花1000万,你们实在是误解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国有企业了,我们很疼很受伤,这个吊灯也就值800万……

  对于这些善良的中国大企业,我已经无话可说,让我们看看中国房价。最近看到一篇文章谈论如今中国疯狂的房价,确实不能不让人担忧。原来,中国的房地产业已经把地方政府、国家经济及民众利益捆绑在一起,要挟着整个中国内地经济。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宏观经济研究部部长余斌近日表示,房地产业占到GDP的6.6%和四分之一投资,直接相关产业达60个,已成为中国经济的直接命脉。一旦房地产市场出现大的波动,现阶段依靠房地产发展生产的几十个行业,如钢筋水泥生产商等,还有那些投资房地产业的大中型企业都将受到无法估量的损失,甚至可能因为大量资金的丧失,让失血严重的中国实体经济崩溃。更重要的是那些给房地产业巨量信贷的银行将陷入数以万亿计的坏账、死账当中,对中国金融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美国一套房子的平均售价是20-30万美元,大约是100多万人民币,而且美国所指的这些房子都是国内所说的的上下两层带车库的别墅(House)。但京沪深三市,随便50-60平米的小户型,一百好几十万就跟说着玩一样。中国虽然2012还要拯救地球,但是谁都知道,如今的中国没有超过美国的经济实力,更没有美国完善的社会保障,以百姓硬性需求的房屋当做国家经济前进的动力,危险系数实在太高了。美国人平均工资2000-3000美金,人家攒钱买20万美金的房子。我们中国人平均工资2000-3000人民币,我们也攒钱买20万美金的房子。这个比较大家很容易看清楚了吧。

  换种说法,中国房价现在不能跌,因为一旦跌了,政府、银行、各大企业都会遭受重大的损失。政府从中牟利是不容否认的。所以,如果与民争利的政府利益不能被侵害,只能牺牲老百姓的利益了。房价2万块一平米,一个月2500元的工资都不够被中国移动、中国石油抢的,喝着毒牛奶,吃着注水肉,去餐馆点盘凉菜花个百八十,去医院看个感冒花个百八千,孩子上幼儿园还要每个月交3000元的赞助费,这要省吃俭用到何年何月才能买得起一套房子啊!中国企业还有一点是非常抢钱的,虽然如今人民币兑美元是6.8比1,但是中国引进的所有美国商品物价,全都是按照8比1换算计价的。中国百姓一点也没有享受人民币升值带来的那一丝好处。而且政府近期还要计划征收企业发放给员工的生活补贴费。使本来就捉襟见肘的青年人,生活更加艰辛。

  最近看CNN,发现美国人一报道国内,就是美国经济水生火热,无数美国人挣扎在生活底线,早上5点出去上班,晚上10点下班,要养三个孩子。爷爷都70岁了,还天天扫大街,不能退休,因为跟股市挂钩的养老金全都跌光了,房子没有了,他只能住在清洁车上,怎一个惨字了得。但是CNN一报道中国,就是中国内地富豪采购团又在香港置地,买高档用品。因为中国最有能力的消费阶层年龄偏低,外国都是47岁左右,而中国大约只有35岁左右。(外国靠奋斗,中国靠继承)所以国外的奢侈品牌都改变自己的营销策略,设计符合年轻富豪审美的商品。CNN接着报道中国北京、上海某地举办超级跑车大赛,这些高档跑车,在中国的售价都比国外高上2到3倍,但中国富豪们还是蜂拥而至的前来购买。炫富的程度一点不逊于中国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士族阶级。这可把欧洲美国的奢侈品公司高兴坏了,因为中国富人为他们濒临破产的公司全部买单。看到这些新闻,我作为一个中国人一点喜悦之感都没有,只有深深的悲哀。

  社会脏了,人心散了,大家就像参加最后的狂欢一样,在不知不觉中娱乐至死。娱乐新闻就是貌美大明星嫁了才俊大富豪,大富豪家有车有房有奶,买一个包包要花多少钱,一群珠光宝气的傻大姐参加什么慈善晚会,去什么高档会所,又走光露点了。学术新闻就是某某教授抄袭了,剽窃了,潜规则了,被人砍了。政治新闻就是祖国很牛很强大,人民很好很幸福。经济新闻就是股市有望触底反弹,房价继续稳中有升。原来,我们中国人的自信心就建立在这些虚妄的空中楼阁之上,一点科技含量也没有。跑车、别墅、明星、流星雨、嫁豪门,大众媒体的导向让中国人都去向钱看齐,还有谁去思考如何建设一个人心向上的中国社会。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得民心者得天下。中国,请你擦亮双眼!不要被短期的利益,西方国家的恶意吹捧,虚假的繁荣所蒙蔽,其实百姓们的生活还是辛苦的,他们劳累的心灵还是需要被温暖的。亲爱的祖国!我真想改变些什么,改变这即将堕落的人心,改变这只为名利钱财而运转的社会。但是我无能为力,国家都混乱了,我们个人生活得再好又能怎样呢?想想《乔家大院》的最后结局,乔致庸最终实现了他天下通银的梦想,但这是靠乔家给各地官府运送耻辱的 “庚子赔款”来实现的,这叫发国难财。所以,我们个人的奋斗要和国家的前进融合在一起才行。国不幸,家不幸,人不幸。只有中国的大环境充满希望,我们每个中国人才能真正的看到希望。这不是用娱乐搞笑来麻痹自己,而是勇敢追求我们应得的幸福。国际社会如何捧我们,说我们蓬勃发展不重要,关键是我们自己是否感觉幸福的像花儿一样。日本快速发展后的迅速衰落,值得所有国人警惕。

  我是一只不招人喜欢的流浪之猫,我可以选择默默消失在人群,喝得醉生梦死,绝尘而去。但是我的祖国,你不能!因为你寄托了十三亿人的希望!你不应该让你的人民绝望哭泣,为了房价油价艰难的活在这个不公平的世间!恶性竞争,相互猜忌,急功近利,炫富自大,冷酷无情,心无大爱,这不是一个负责任的大国国民应该做的事情。“娱乐至死”伤害的只是我们那颗本来纯洁而又充满希望的内心。不是满声牢骚,杞人忧天,只是已到危机之时。我们能够做的唯有认清现实。

顾土:文革,一个大错位的年代

2016-04-14

文革,一个大错位的年代

作者:顾土

  我说的错位,是指一个人被放在不该放的位置上,硬去做本不该由他或她做的事情。

  错位的也可能是群体,比如这个群体不好好做自己的份内事,却偏要跑去干别的行当;比如那个群体没这个群体的本事,却硬要过来越俎代庖,占据这个群体的位置。

  错位分两种,一种是被动,被派遣、被任命;另一种是主动,也就是自动自觉地要求,甚至强行占据。无论哪一种,如果发现自己不是这块料,赶紧让贤,立即请辞,也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但假如自以为是、乐此不疲,那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不明白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了。

  古往今来,错位的不少,但文革恐怕算是空前,是不是绝后,我不知道。

  群体错位,个人错位,在文革中都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有些还是古今中外闻所未闻的大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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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人大错位

  工人本姓工,工厂的工。工人夺权、武斗、打派仗、誓死捍卫,如果将这样的行动都看做是革命的手段,还似有几分道理;推举几个工人进“三结合”领导班子,象征着工人阶级有权了,也多少能自圆其说,但硬将大批大批的工人调离车间、工地,丢掉自己最熟悉的本行,不好好干活儿,跑进大学当校系领导,就太离谱了。不但本职工作荒废了,而且还瞎指挥。

  1968年7月,北京六十多个工厂组成3万多人的“首都工人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开进当时派性斗争最激烈的清华大学。让工厂做工的工人去学校制止派性武斗,不论这种做法是否得当,但制止武斗的目的没错。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就开始错位了。

  先是8月25日《关于派工人宣传队进学校的通知》下发;次日,《人民日报》又发表姚文元的文章《工人阶级必须领导一切》,其中传达了最新指示:“实现无产阶级教育革命,必须有工人阶级领导,必须有工人群众参加,配合解放军战士,同学校的学生、教员、工人中决心把无产阶级教育革命进行到底的积极分子实行革命三结合。工人宣传队要在学校中长期留下去,参加学校中全部斗批改任务,并且永远领导学校。在农村,则应由工人阶级的最可靠同盟者—贫下中农管理学校。”

  截至8月底,首都59所大专院校全部进驻了工人毛泽东思想宣传队。此后,派遣“工宣队”“军宣队”进驻学校的办法,迅速扩大到全国。

  工人阶级领导,并不是文革的新发明,但无论其他社会主义国家,还是中国文革前,都是通过工人阶级的先锋队—共产党来体现的,而由一个个工人个体直接进学校具体管理教育,则是文革的一大发明。就好像工人不能去农村管种地、不该去商店管买卖东西、没有能力去财会部门管账一样,让工人去管学校,而且是让工人去管大学,只能是悲剧加闹剧。工人管大学的后果,逼得很多知识分子自杀,是悲剧;闹出无数的笑话,当然就是闹剧,其中的笑料不知可以编出多少相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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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人大错位

  军人姓军,军是武装部队,用来打仗的。当文革武斗烽火连天时,出动军人制止,算是理所当然,比工人更合适,可事成之后本该立即撤回兵营的,却又被派驻各种行业,时称“军管”,在和平年代,在自己大权在握的情形下还要逐级实行“军管”,也算文革的发明。

  解放军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简称“军宣队”,派驻大学、领导大学,在学校里也称呼为军代表。当时的军人可不像现在,现在的军人有不少还读过大学。那时的军人大多不知大学是啥样,小学、初中,甚至小学都没毕业的占多数。

  以人民大学为例。

  人民大学最高的那位军代表姓杨,个头不高,是个师级干部,而人民大学1966年底去世的校长是吴玉章,两个人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杨代表与吴玉章唯一相同之处就是他也坐上了吴玉章的专用吉姆车,四处开会,每次人家都以为是什么大干部亲临,专门跑下来迎接,一看是他,老大不高兴。杨代表当然不懂怎样管理大学,闹得怨声载道,还有不少笑话,有人编成了一个个段子,流传许久。人民大学各系的军代表都是团级、营级,而过去的系领导则是抗战时期加入中共的知识分子。其实,有的军代表人也挺不错,就是不知道如何管教育、管师生,自己都觉得难受,只能硬撑着,背后却叫苦不迭。

  军宣队进驻人民大学究竟有什么成果呢?我只知道有人被迫自杀,有人选择的自杀方式惨绝人寰,居然用一根捅火炉的通条,烧得发红,硬插进自己的身体。另外就是占房子。那个年代,中国城市自60年代开始基本停止了建设,住房在人们的心里,已经超过了吃饭穿衣。趁着人民大学的老师下放五七干校之机,军代表携带家属纷纷涌进来占据了住房。人民大学在张自忠路三号的教职工宿舍因为坐落在市中心,所以特别抢手,结果,为了这些房子,文革后人民大学与前军代表的家庭,多次闹得不可开交。这些军代表在人民大学大多没留下什么好印象。

  军代表进驻人民大学,反倒让人民大学的那些老革命知识分子更糊涂了。他们原本就是新四军、八路军,有的还是红军时代的老共产党员,1949年后转行到大学教书,当上了教育界领导,现在却成了走资派、反动学术权威、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叛徒、特务;可比他们参军晚、没转业的军人就成了军代表,如今来管他们、教育他们、决定他们的命运。早知如此,当初还真不该服从组织分配,继续留在军队有多好,说不定也弄个军代表当当。凭什么晚入伍、不转业的军人,就一定比早入伍、转了业的军人革命?

  文革前的法制本来就很弱,公检法部门基本是政治挂帅、阶级斗争贯穿一切,这从电影《徐秋影案件》的原型邵玉魁案中就能了解个大概。那个时代还有两个硬道理,现在的人恐怕已经很难理解了,一是军人肯定可靠,二是军队与公检法相通,当过军人肯定也能干公检法,而且政治觉悟比公检法人员更高。文革时期,这两条认知更是走向极致,公检法先是被军管,然后检察院取消,都是军人当权,基本合署办公,几个军代表说了算,至于专业,似乎可有可无。当时,除了政治的冤假错案堆积如山外,刑事案件里的错抓、胡判也是多如牛毛。这不能不说与法院、公安的专业性极弱有着直接的关系。

  当然,现役军人接管,是林彪事件之前全国的特色,中共九大政治局委员多半是现役军人,“全国山河一片红”后的各地革委会里现役军人也是主打,从这个思路看,军人接管什么,似乎都属于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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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民大错位

  贫下中农管理学校,用现在的术语讲,这其实是个伪命题。一个村里那么多贫下中农,七嘴八舌肯定没法管,究竟谁说了算?事实是,和村里的其他大小事务一样,都是党支书在管。农村党支书或者再加几个支委能管学校吗?我去农村插队时发现,所谓管,也就是安排几个民办教师而已。当时中国农村别看经历了“四清”,又处于文革阶段,但没多大改变,还是宗族、家族势力最大,吃请、送礼才能办事。插队青年里能当小学教师的,不是认支书做干爹的,就是送厚礼的,那时的厚礼是手表,农村干部特喜欢。

  在我落户的村子里,一次,好不容易空出一个教师的位置,村里的贫下中农都想我去教他们的孩子,校长也有这个愿望,可谁知,最后选定的是党支部副书记的女儿。后来恢复高考,她考了个零分,我考上了大学。诸位贫下中农感慨万千:怎么让个零蛋教我们的孩子!

  1600万知青上山下乡,可以说,也是个历史大错位,这个错位早在文革前就已经开始,文革达到最高潮,而且成为强迫性的错位,不去也得去!当时知青上山下乡可不是今天的说法,那时没听说是为了解决城市就业问题,而是要“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滚一身泥巴、炼一颗红心”“改变农村落后面貌”。其实,那个年代就有疑问:连自己村子的落后面貌都改变不了的人,如何教育我们?可是,这种疑问没人当真,因为那是个反逻辑的年代。

  上山下乡的知青,有初中生、高中生,还有“老三届”,未成年人占了将近一半。这个时候的青少年最需要什么?除去红色高棉不知道,大概人类多数都明白:一是知识教育、二是道德教育,道德教育里最重要的就是公德了。

  可那时的中国农村有什么知识?种地,这种“出大力、流大汗”活儿,被戏称为修理地球,全国人民多数都会,可见一点都不难,所以,去农村显然学不到什么有益于中国未来发展的知识。

  公德来自于生人社会,那个年月里,城市已经回到了熟人社会,人人都被安排在单位里生活,吃喝拉撒睡,一概由单位负责;但农村的熟人社会程度比城市更高,根本不能迁徙,外出都很难,家族、宗族、邻里的固化多达几十年,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培育公德?

  改革开放以后,人民公社被取消,高度控制下的中国农村进入自由状态,个人利益下最能显示道德底色,结果什么都暴露无遗。如今,回过头去想,当年在农村插队的青少年,在那样的环境中,失去最多的大概就是道德教育了;而那个时代更多的农村青少年,道德教育与城市相比,也好不到哪里去。道德培育,家庭和周围长辈的言谈举止是关键,久而久之,他们身上的德行自然又传给了下一代。

  当你感叹为老不尊时,当你抱怨农副产品有害、造假、催熟、注水时,当你指责世风日下时,当你每每看到中国游客缺少公德时,你不妨先回顾这几代人受教育的年代、受教育的家庭、受教育的环境,他们的道德水准能高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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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识分子大错位

  知识分子当清洁工、上“五七干校”,更是错位。他们的专长是教书、研究、编写,这个最难,并且最缺,相反,打扫卫生、去干农活,是最简单的劳动,全国多半人当时都干这个活儿,不缺人手。可偏偏却让知识分子去扫卫生、去从事农业劳动。

  硬让大量城市人口转往农村,恰恰是加重了农业人口的负担。那时的农业人口已经占全国人口的80%以上,而且正以每年平均1600多万的速度增长,耕地则以每年近600万亩的速度递减。我们在农村插队时就感觉到,农民并不欢迎我们。

  放在世界大环境下,我国当时的城市经济依然非常落后,飞快发展的第三产业在我们这里基本处于空白,连听都没听说过呢,而亚洲经济“四小龙”正迅速崛起。将城市经济和农业经济整体颠倒,人口反向流动,可以说,是一种指导思想的大错位。

  硬逼知识分子整体错位,来自于当时正盛行一些说法,这些说法,如果放在今天,近似于歪理邪说。

  那时认定知识分子最愚蠢、心灵最肮脏、思想最丑恶。于是,一方面无限拔高体力劳动,赞誉体力劳动者最光荣、最聪明,夸耀体力劳动是战天斗地,一方面又将体力劳动当做对人的严酷惩罚,把干体力劳动的人看作为劳动中的低贱行为。为了惩罚知识分子,改造他们的资产阶级思想、非无产阶级的本质,所以,非要强迫他们从事体力劳动,让他们尝尝低贱劳动的滋味。

  其实,知识分子整体错位的结果,恰恰证明了歪理邪说的彻底破产。原来,知识分子打扫的厕所最干净、清扫的街道最整洁;在“五七干校”,知识分子养的猪最肥,喂的鸡鸭最好,打的粮食最多。人民大学的五七干校设在江西余江刘家站,当“五七干校”准备撤离时,教师们盖的房子在当地特别抢手,因为老俵都夸房子盖得结实。我父亲种的南瓜超好,老俵们都来参观,追问是怎么种的,我父亲回答:看书呗。和父亲一起劳动的冯其庸先生告诉我,他的老家就在农村,少年时代,白天下地干活,晚上点灯读书。像冯其庸这样的知识分子,实际上那个年代非常多,因为我们一直是个农业社会,耕读是传统,多数知识分子原本就来自农村,在家种地的也不在少数。

  那个时代还咬定,知识分子“五谷不分”,不懂得如何劳动。我一开始也挺信服这个说法,但去南北方农村劳动、去工厂学工,才发现这个说法尤其荒谬。北方的农民实际也不会南方的农活儿,南方的农民在北方农村也要从头学起,工厂的工人去农村干活儿依然是啥也不懂,让工农去教书、编辑、研究,他们照样也不明白,隔行如隔山,都要学习,人人如此,和阶级没啥关系。这几年,我遇见那些从农村来的青少年,一问,原来都没干过农活儿,五谷也不分,于是,我不无自豪地告诉他们,我这个城里人,南北方农活儿还都会。

  文史哲大错位

  工农兵中间出几个诗人,很正常;经过努力学习,懂得了哲学、历史,或有独到发现,也没什么可奇怪的。现在回忆起来,文革期间写出最有分量的理论文章和诗歌的还都是青年工人,例如《出身论》的作者,例如《扬眉剑出鞘》的作者。因为那时的年轻一代已经没有知识分子了,大家都加入了工农兵的行列。

  但是,非要工农兵集体写诗歌、学哲学、讲历史,凑在一起写“评法批儒”的文章,就很离谱,说好听点,是强人所难,说难听的,几近瞎胡闹。而这种闹着玩,在文革中却很畅行,并且无阻。

  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开始,每遇大事,工农兵都会被出来说话,报纸上还会专门辟出版面,介绍工农兵的大批判。如果是帝修反、是些政治人物,也就凑合了,毕竟还能和自己拉扯上点关系。可是,批判《海瑞罢官》、批判《三家村札记》、批判《燕山夜话》,就错位了,因为这是文化批评,需要基本的功底。

  1966年4月12 日,人民日报第5版发表了一组工农兵批判吴晗、批判《海瑞罢官》的言论:

  上海松江县城关公社社员唐祖江说:

  在一九六一年、一九六二年,当戏院里在唱《海瑞罢官》、《海瑞上疏》等戏的时候,有个富农就到处宣传海“清官”,宣扬他的敢“骂”精神。他大讲海瑞的故事,借海瑞之口为自家“鸣冤”“叫苦”。请看,吴晗同志大讲“平冤狱”,同这个富农分子的“翻案”活动脚碰脚了。

  上海国棉六厂工人蔡凤英说:

  吴晗在《海瑞罢官》中,讲海瑞为了替百姓伸冤,连官也可以不做。这是鬼话。封建社会的官,是皇帝封的奴才,如果他不为皇帝着想而替劳动人民讲话,皇帝不杀他的头才怪呢!我就要拆穿他的谎话。我自己家里,父亲是被地主迫得没有办法才逃到上海来的;我祖母带了孩子逃到镇江给一家地主帮佣,有天做生活时竹枝刺进眼睛,连眼珠也给挑了出来。地主不但不替她医治,反而立时把她赶了出来,祖母就此瞎了一只眼睛,在旧社会里有谁替她说话讲理?

  解放军某部五好战士余章松说:

  我看了吴晗同志写的《海瑞骂皇帝》和《海瑞罢官》以后,感到非常气愤。吴晗同志在描写海瑞的幌子下,大肆攻击和辱骂我们敬爱的党中央,站在反党、反人民、反社会主义的立场上,给右倾机会主义和国内的一切牛鬼蛇神辩护,把一个封建官吏海瑞说成是“人民的救星”和“英雄”。既然说他是“人民的救星”,为什么海瑞又受到地主阶级的颂扬呢?常言说:什么树开什么花,什么阶级说什么话。你颠倒历史黑白,用骗人的手法妄图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

  《海瑞罢官》是一出戏,作为观众,工农兵错位说说也就罢了,可是,随着文革的深入,错位更大胆,批判孔子、评法批儒,工农兵不但要在报刊上发言,还要为古人的文章做注释,写序言。那个时代,书店里除了马恩列斯毛的著作之外,就是工农兵批注的儒家、法家著述,再加浩然的《艳阳天》,整个中国历史被划为儒家和法家,儒家肯定反动,法家必定进步。

  工农兵怎么批孔呢?

  1974年1月27日人民日报 第2版的报道《“大老粗”能批倒孔老二》有这样一段描绘:

  辽宁七四一七厂老工人朱庆龙说,毛主席说:“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孔子也不例外。他的那一套“之乎者也”,表面上看很深奥,挺吓人,实际上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不外乎是那些专替奴隶主贵族讲话的“吃人”道理。只是由于历代的反动派不断地给他搽脂抹粉,才把孔子一直抬到了吓人的高度。孔学名高实秕糠。要讲学问和知识,他更是一个腹内空空的纸老虎。“什么是知识?自从有阶级的社会存在以来,世界上的知识只有两门,一门叫做生产斗争知识,一门叫做阶级斗争知识。”而这两门知识,孔子一窍不通。

  1974年9月11日新华社的通稿《深入开展批林批孔运动的丰硕成果,我国南方早稻喜获丰收》里面是这样说的:

  今年早稻产区自然灾害较多,早稻育秧期间普遍遇到霜冻和春寒,插秧期间不少地区出现了干旱,插秧以后又长期低温或阴雨。在自然灾害面前,广大干部和社员深入批判孔老二的“天命论”,以大无畏的英雄气概抗干旱,防霜冻,战低温,排洪涝,战胜自然灾害,夺得了早稻丰收。

  文革期间,工农兵纷纷成立大批判写作组、理论学习组,而且踊跃上阵,在各种场合发表文章。除了理论外,还要一起写诗、评小说、批“封资修”艺术。

  人民文学出版社编选的《风展红旗》和《阳光灿烂照征途》收集了工农兵诗作共一百首,据介绍:

  《庐山颂》歌唱了毛主席革命路线的伟大胜利:“庐山脚下,有多少苍蝇碰壁,有多少贼船撞翻”。这首礼赞“革命的山!战斗的山!胜利的山!”的诗作,响着革命群众的心声。《毛主席领咱朝前走》,抒写了钢铁工人对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敬爱。在喜迎国庆的日子,“冲天炉喷吐火舌,舞起飞天红绸;鼓风机鼓起嘴巴,吹热满杯美酒”,“打开炉门放焰火呵,闪光的誓言传宇宙”。新金县大田公社文艺创作组写的《咱们的“红花”》,刻划出一个令人尊敬的赤脚医生形象。她尝草、试针,不畏艰险,“痛在一身,利在千家”。这首公社社员的集体创作,诗句亲切,韵律活泼,是短篇叙事诗的佳作。《油丫头》写得有神气有特色。“看星星之火已燎原,恨不能再浇上一壶油”,小中见大,具有无产阶级的思想容量,并显示了人物性格的特征。战士李钧的《早操》,言简意明,铿锵有力,具有革命军人的气派。《特号鞋》以乡亲趁战士帮群众挑水,量脚印做鞋相赠的细节,动人地表现了拥军爱民的阶级情谊。

  天津市宝坻县林亭口公社小靳庄大队,在文革期间以诗歌著称,被树为典型。据称:“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这个一百零一户的大队就写出了一千多首战斗的诗歌。在小靳庄,人人挥笔作诗,还遍有一本《小靳庄诗歌选》。小靳庄的诗歌什么模样呢?在人民日报1975年1月17日发表的一篇文章内有这样的描写:

  大队党支部书记王作山,回顾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前后党支部的变化,看到坚定地执行毛主席革命路线取得的丰硕成果,心潮翻滚,激动万分,在一次大队赛诗会上,带头朗诵了他的诗歌:“批林批孔结硕果,满车小麦满车歌”,“满怀深情望北京,给毛主席唱支丰收歌!”民兵连长王杜,在批林批孔中,作为贫下中农的代表,第一次来到伟大的首都北京。他满怀革命激情唱道:“多少年美好的愿望,多少回幸福的梦境,多少次仰望北斗,心中亮起天安门的红灯。”小靳庄贫下中农在赛诗会上还激动地歌唱:“天比党恩天亦小,党比娘亲党更亲”,“千言万语从哪讲,泪花闪闪含深情——幸福全靠毛主席,咱永远跟党干革命!” 年青的生产队副队长王新民满怀阶级的深仇大恨,挥笔作诗,一口气写成了《批判会上一只斗》这首诗: 斗啊,斗! 血盆大嘴赛虎口— 一斗麦子千斗泪, 旧社会泪河滚滚流。流的地主肥又胖, 流的穷人剩骨头。 …… 老队长声音似雷吼, 社员怒火满心头: “林彪他要搞复辟, 妄想还用这只斗, 叫咱们再受二茬罪, 咱坚决跟他斗!斗!斗!”在《不信“天命”干革命》这首诗中,贫下中农写道:“不信‘天命’干革命,挥动巨手天地变。革命路上迈大步,步步斗争永向前!”

  无论工农兵学理论、学文学、评历史,被当时的舆论估计得有多高,事实是,这些10多年中写出的成千上万的东西,早已无声无息,沦为历史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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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人被任性错位

  说到文革中间的个人错位,更是五花八门、多姿多彩。这些错位,毁了个人、误了国家、害了行业。文革后对这种错位的通行说法是“坐火箭上来的干部”“火箭式干部”。说实话,“火箭”不“火箭”,并没什么,关键在于位置是否恰当,而且要人尽其才。

  现在有不少文章都在为江青,这位文革名人辩白,称她如何有才气,如何有水平,抓文艺如何有成果,说得对不对呢?

  这些说法多半并没错,江青原本就是上海滩著名的电影工作者,还是个抗战前入党的老干部,人很聪明,字写得好,摄影也有水准,样板戏与她的指导更有直接的因果关系,连程砚秋都称赞她“懂戏”。但这样一位出色的文艺工作者适合不适合当政治局委员,而且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政治局委员呢?从历史结果看,显然是非常不适合的。她如果继续当她的电影处处长,或者以后出任电影局长,凭她的资历,再升为中宣部副部长、文化部副部长、文联党组书记,我以为,都很胜任,无非是审片审戏时左了点,神经质,爱折腾,但还有别人可以制约她。可文革的大错位,却让她坐上了一个特别不适合她的位置,于是,历史悲剧产生了。对她个人是悲剧,对别人、对国家、对中.共,更是悲剧。

  江青的错位,来自于早在文革前就已经形成的一个不良传统:夫妻老婆店,或者叫“家.天.下”,这个不良传统传到了文革,更是走向顶峰。文革前到文革期间,很多领导的夫人与领导本人就同在一个部门,有的居然任副职,有的任秘书长、办公厅主任,有的干脆就是领导的大秘书,或者称办公室主任。中共九大政治局,只有两个女委员,一位统帅夫人、一位副统帅夫人,而十大就剩下一个。正所谓“妇以夫贵”。“妇以夫贵”害了江青!

  王洪文,这位中共中央副主席,东北人、在上海工作,外貌挺英俊,按照毛主席的说法,工农兵都干过,以他的手腕和资历,如果没有指挥武斗的“罪状”,其实后来混个国营企业厂长或老总,或是当上省市总工会主席,直至上北京来个总工会的领导,都不成问题。假如有民主选举的话,我估计凭他的本事,选票也不会少。可他偏偏一步登上的是中共中央副主席的宝座,还管起了军队,有望成为接班人。只是,这种扶摇直上过于错位,完全不是那块料,进错了庙门、摆错了地方,最后连毛主席自己都感觉不满意了。

  张春桥呢,要理论有理论,要文笔有文笔,著述等身,论资历,也是个延安时期入党的干部。人民日报文艺部老主任、作家袁鹰曾讲过一件往事。50年代,他和张春桥同在一个代表团,一同赴苏联访问,看到《真理报》有个小品文部,而张春桥的小品文也写得不错,当时人民日报领导邓拓,也是张春桥在晋察冀日报的老搭档,就曾有意请张来人民日报办个小品文部,发挥他的特长,但此事最终搁浅。袁鹰说,否则,张的历史也该改写了。遗憾,张春桥的历史没有改写,他在文革期间进了中共中央政治局,还当了常委、副总理、解放军总政治部主任,可谓党政军一把抓,这在当时,只有邓小平才有这个地位。但张春桥可不是邓小平,他是错位。假如不错位,我想,以张春桥自己的能力和资历,假如不发生文革,平平稳稳,十几年后进京主管意识形态,不是没有可能。

  姚文元,当上政治局委员简直就是个非常错位。明明是笔杆子,资历又浅,假如只在报社、杂志社、出版社、文化局、党校里转悠,最后出任个主要负责人,或者专门负责起草文件、给领导攒个讲话,管管写作班子,依我看,比现在的很多人不知强多少倍。至于他写的那么多大批判文章,批这批那,也不能全怪他,放谁身上恐怕都躲不开。谁不写啊,说不定比他更来劲呢!

  再说说著名的永贵大叔吧。陈永贵,一身的质朴形象,一脸的岁月刻痕,其历史问题,我觉得对这个老农来说,可以不论。早在文革前,他就因带领大寨社员自力更生、改造河山而闻名。以他的干劲来说,按照文革前后的惯例,以后当个公社领导,再一直做个历届全国人大代表,最多干个省人大副主任,都不算错位,但进京担任政治局委员、副总理,就是赶鸭子上架了。与他同类的还有吴桂贤、李素文等等,真不如在家乡当个劳模,充其量做个厂长、经理,最高了,副局长、副市长,足矣,可硬被错位调来当什么副总理、副委员长,实在有点乱来。那时还有一个副总理孙健,还有一位副委员长姚连蔚,以他们的能量,如果不错位,文革后能做到哪一步,也很难说,但在当时,根本就是扒拉扒拉算一个。

  文革期间个人的错位,好像都特别着急,只要反潮流、只要是个血缘关系、只要刚刚当上英雄,就流星赶月般地抓紧提拔,多等几年都不行。孙玉国、毛远新、林立果、张铁生、李庆霖、刘庆棠、钱浩亮等等,无不如此。

  孙玉国是珍宝岛战斗英雄,仅凭这一点,熬个20多年,升个大军区正或副职,也没什么不可能,可不足4年就当上副军,5年就是大军区副职,6年就是全国人大常委。这算什么提拔法?林立果,以他显赫的红二代身份,50多岁之后再被授个上将,我看也没多大问题。可他22岁入伍,24岁就成了空军司令部办公室副主任兼作战部副部长,如此急速错位,无非就是林公子,结果,升的快、送命也快,26岁,风华正茂,葬身异国他乡,可惜了。毛远新,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个聪明人,从他后来的表现看,也有干大事的基因,但大学毕业才3年,就一步跨上执掌辽宁省革命委员会、沈阳军区的宝座,过了几年,又位居政治中枢之上,可以居高临下,对众多元老新贵传达最高指示。对他而言,可谓,成也如此,败也如此。张铁生,那么多年不读书、只干活,所以连工农兵上大学的考试都考不好,应该说很正常,在考试卷子上发发牢骚,泄泄怨气,也不算错,其中还不乏道理。糟糕就糟糕在阴差阳错,居然被看中,一夜之间成为“反潮流”的英雄,反反潮流,其实也无所谓对错,被树立典型,也不是他的本意。按他那股不甘人后的架势,以后无论混进仕途,做做领导,还是驰骋在生意场上,当个企业家,都不会无所作为,以后的历史证明,他也有这个能耐。可他偏偏被火速提拔为铁岭农学院领导,再加个全国人大常委,结果,蹲了十几年大牢。李庆霖更倒霉,明明是个右派,50年代初就当过校长,改革开放以后,按照历史的发展思路,改正右派,当个特级教师,或者恢复校长职务,再升任县教育局长,直至负责文教的副县长,极其正常。千百万知青更应该感激他,有了他告御状,知青的困境得以暴露,在农村的处境有所改善。谁知,他也被戴了一顶“反潮流”的高帽,立马出任莆田县革委会教育组副组长、莆田县“知青办”副主任、全国人大常委、国务院知识青年领导小组成员,还在《红旗》杂志上发表《谈反潮流》的文章,以致命运大逆转,1976年11月被隔离审查,1977年11月被捕入狱,1979年以“反革命罪”被判处无期徒刑,一生完全错了位。刘庆棠,从芭蕾王子到革命样板戏男主角;钱浩亮,出身京剧世家,功底扎实,凭这两位的出色表演和能耐,历练多年后出任个艺术院团领导,或者艺术局副局长、协会副主席、艺术学院副院长之类,都不算错位,可却一步就登上文化部副部长的位置,结果,部长当得不怎么样,自己也成了悲剧人物。

  陈永贵、孙玉国、刘庆棠等人是错位,尽管他们担任的那些要职和下地、冲锋陷阵、上舞台跳舞仍存在很大的距离,但陈永贵是主管农业的副总理、孙玉国仍在军队当司令、刘庆棠好歹还在文化部当副部长,毕竟与他们的本行沾点边。可迟群、谢静宜的错位,就是错到了荒唐的地步。一个部队宣传科副科长、一个机要员,高中以下学历,掌握全国最高学府清华、北大,还兼管全国的教育科技、负责北京市,无非就因为他们都是近侍。这样的错位恐怕只能证明,那时真拿学府没当学府,从心底里轻视、蔑视,不然,起码也该找个徐景贤一类的人吧。

  若说错位,林彪、陈伯达、关锋何尝不是。擅长军事,你就当个国防部长;喜欢舞文弄墨,你就在文献、党史、党刊里面当个一把手;古典哲学研究方面学有专长,又有革命资历,你就去哲学所任个所长,再升任社科院领导,比后来的许多人高明多了。结果呢,硬被错位,坐上了不该坐的位置,尽管有的荣登“亲密战友、接班人”,有的位极人臣,高得不能再高了,可最后不是身陷囹圄,就是死无葬身之地。怪谁呢?

  为什么会大规模错位

  文革期间的大错位,用现在流行的语言“任性”来形容,大概最恰当不过,提拔、废黜的任性来自于完全没有任何制度约束,既没有制度下的选拔,也没有制度下的考核和监督,连个小集体约束都没有,个人专.断,无所顾忌。任免权力,可谓有史以来高度集中,又高度随意,说你行、你就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

  文革期间的大错位,是思想简单、机械的产物,以为既然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是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就应该由现在的工农兵出来执政,连过去的工农兵都不算数。其实,工人、农民中间不乏能者,没学历也并不证明没能力。没学历的人出任要职、工农出来做做官,古往今来不计其数,优秀者也不计其数,有的还远胜于高学历者,1949年以后担任各级领导职位的很多人,实际上过去就是工农兵。但什么人适合在什么位置上,却不能简单化,更不能机械论,正在种地的不一定可以主管农业、正在做工的不一定有本事管工业、正在站柜台卖东西的不一定就熟悉商业、打仗英勇的也未必就是一块当司令的料。

  文革期间的大错位,源于一种认识,这种认识,我过去一直信以为真,好像工人肯定会替工人说话,农民必然会代表农民,工农做官就意味着工农利益有了保障。这种认识至今仍很普遍,似乎天经地义。事实呢?农民打下了天下,并没有为农民着想;而当了代表的工人农民,有没有为工农争权益?你再往四周看看,平时生活里最不尊重清洁工、服务员劳动的,大多是劳动人民自己,或是劳动人民出身的人。相反,百多年来知识分子替工农说话的却不在少数,比如中共一大代表都是知识分子,其中还有大知识分子、著名知识分子。

  文革,这个大错位的年代留下的诸多教训,沉重且深刻,足以警示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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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April 18, 2016

真 言:中国人应该明白的事

中国人应该明白的事

作者:真 言

  【编者按】长期以来,中共利用其控制的舆论宣传工具持续不断的向中国民众强力进行一言堂的愚民欺骗洗脑宣传,太多的中国人对中国共产党的本质,对发生在中华大地上的诸多历史及现实事件,认识糊涂,或是偏激片面,或是认识不清,或是根本就不知道,陷在中共刻意营造的错误泥沼中不能自拔,严重的影响了对事物的客观判断而不自知。本文拟就当今及历史上被中共或是扭曲或是掩盖的诸多历史事件中的部分大事的如实解读,帮助你廓清迷雾,恢复良知。

目 录
关于三年“大饥荒”
关于三峡工程
关于失败的教育
关于十年“文革”

关于三年“大饥荒”

  一九五九到一九六一的三年,是中国百姓永远的痛。在和平时期,饿死民众四千万。二零零五年九月,中共对一九五九年至一九六二年全国大饥荒的历史档案有限制地解封,正式内部在厅局级以上干部中公布了大跃进时期饿死人的数据:一九五九年,全国17个省级地区,有522万人因饥饿及非正常死亡,其中城市有95万8千多人;一九六零年,全国28个省级地区,有1,155万人因饥饿及非正常死亡,其中城市有272万多人;一九六一年,全国各地区有1,327万人因饥饿及非正常死亡,其中城市有217.7万多人;一九六二年,全国各地区有751.8万多人因饥饿及非正常死亡,其中城市有107.8万多人。大跃进时期饿死人的总数是3755.8万人。根据《中国人口统计年鉴》和《中国统计年鉴》中各省市区一九五二——一九六二年的资料计算,一九五八——一九六二年累计,全国非正常死亡人口5,496万人。

  新华社高级记者、《炎黄春秋》杂志副主编杨继绳,在其历经十五年调查研究,二零零八年五月出版于香港的八十万字专著《墓碑:中国六十年代大饥荒记实》中确认:从一九五八年到一九六二年期间,中国饿死3,600万人。因饥饿使得出生率降低,少出生人数为4千万人。饿死人数加上因饥饿而少出生的人数,共计7,600万人。也就是说,三年大饥荒的死亡人数是抗日战争中中国人牺牲、被屠杀、饿死的人口总数的两倍,连历史上从未饿死过人的天府之国四川也饿死了八百万人(杨继绳书中确认超过一千万人)。杨继绳在书中披露了这样一个事实:在大饥荒最严重、饿死人最多的12个月里,中国粮食部的记录显示,库存粮仍有403亿斤,照当时标准,相当1亿4千万人一年的口粮。如按中国历史上最常用的救荒手段,开仓放粮,即使拿出一半救灾,也不会饿死那么多人。

  二零一零年七月,香港大学人文学院客座教授,专研中国近代史的荷兰学者冯克,历经长达三年的档案调查完成的英文专著《毛制造的大饥荒:中国最骇人灾难的历史,1958—62》在英美同时推出。他认为死亡数字是4,500万。对于数字的来历,冯克在接受香港《开放》杂志采访时说,“历史学家、复旦大学教授曹树基曾公开过他据官方人口统计得出的3千万到3,200万死亡人数。我在调查中作过仔细的比较,在许多县的公安局统计中,数字都要大过县委和统计部门50%。因此,3千万加50%就是4,500万。”而且,冯克首次提出很多死者不是由于饥饿,而是被中共当局打死或自杀,这个数字占4,500万死者的6—8%。即使按最低的6%计算,也有270万人!冯克在书中说,只是在河南信阳,死亡人数就超过100万,“67,000人是被砖头砸死的。”他并指出,不仅毛要负责,整个中国共产党“都要为这起巨大的灾难负责。我们可以追究当时的领导人毛泽东,他确实是那个一路强制的人,但是如果没有其他共产党内的人去支持他,去实施他的命令,去推动大跃进,大饥荒就不可能发生。”六十年代曾任英国驻华大使、中国文革的见证人之一《中国:世界里的狼?》的作者乔治•华尔顿在书评中说:冯克的“编年体《毛泽东制造的大饥荒》发表之后,没有人再能为时髦的‘毛主义’找到任何借口。”

  中共一直欺骗世人说是三年自然灾害,把死人的帐记在老天身上。可是查遍各地《县志》及气象记录,那三年并无大范围的自然灾害。祸根其实是一九五八年的大跃进。大家都响应号召为了超英赶美去大炼钢铁了,几乎村村都炼钢,连中南海的院子里都建起了小高炉。且不说那种荒唐之极愚蠢颟顸之极的炼钢能炼出些什么东西,只说那年粮食“多”的不得了,亩产万斤都是少的,十万斤都不稀罕,甚至有几十万斤的。

  《人民日报》一九五八年八月二十七日用通栏大标题发表了署名文章《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九月一日又发表了一篇题为《徐水人民公社颂》的文章,称“茂盛无比”的小麦亩产12万斤,“花团锦簇”的山药亩产达120万斤,一棵硕大无朋的白菜重达500斤,棉花的产量也“如卫星般地震动湖海山川”。其它如“一个萝卜千斤重,两头毛驴拉不动”、“肥猪赛大象,就是鼻子短,全社杀一头,足够吃半年”等等荒诞不经的大话,充斥中华大地,人皆习以为常。人大胆,地高产,人都昏了头,能吹也不要紧,可怕的是地里的庄稼没人收,上边还照着你上报的亩产万斤收缴公粮,一点都不含糊。结果连农民的口粮、种子粮都作为收成收上去了。对此,庐山会议被错误处理、深入农村考查的彭德怀看到后,焦急的以诗疾呼:“谷撒地,薯叶枯;青壮炼钢去,收禾童与姑;来年日子怎么过,请为人民鼓与呼。”

  结果不出彭德怀所料,农民没有粮食吃,只好吃野草、树皮、观音土,野草、树皮吃完了就吃人。一九六一年四月二十三日,安徽省公安厅向省委报告,题目是:《关于发生特殊案件情况的报告》。报告称:“自1959年以来,共发生(食人案件)1289起,其中阜阳专区9个县发生302起,蚌埠专区15个县发生721起,芜湖专区3个县发生55起,六安专区5个县发生8起,安庆专区2个县发生2起,合肥市3个县发生201起。发生时间,绝大部分在1959年冬和1960年春。从作案性质和情节上看,据对1144起案件调查,其卖给别人吃的36起,其余1108起都是留作自食的。发生这类案件的原因,主要是由于一些地方生产没有搞好,口粮安排不落实,群众生活极度困难,特别是坏人当道的三类社队,干部为非作歹,停伙扣饭,群众出于生活所迫所致,个别的搞出去卖也是为了买回自己所需的食物和用品。”

  一九五八年凤阳县全县人口402,700人,到一九六一年,人口下降到245,262人,净减少157,438人,和一九五八年相比,人口减少39%。全县死绝的户有2404户,消失村庄27个,孤寡老人1580人,孤儿3304人。一九六零年五月十三日,青海省公安厅在给省委《关于西宁地区当前治安情况的报告》中也说到,西宁市和湟中县发生人相食案件300多起。全国不少省都发生过人相食案件,只是严重程度不同而已。在安徽亳县,由于吃人肉的情况不断发生,出现了人肉市场交易,农民摆摊设点或流动串乡卖人肉。河南信阳地区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哀求父亲不要吃她,好给他搂草、做饭,也没有挡住她那被饿疯了的父亲。民兵受命持枪把住路口,禁止饥民流动。只有旧社会才要饭,伟大的社会主义不能要饭,谁要就是给社会主义抹黑,就是阶级敌人。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环江县水源区委甚至追捕到相邻的河池县,将二百多名讨饭的男女老幼用绳索捆成一长串,押送回乡。年长的农民回忆起往年饥荒时地主开仓放粮的情景,渴望着还能看到这一幕,可是至死也没有盼到有谁放粮赈灾。面对随处可见的饿殍,当时极左的安徽凤阳县委书记赵玉书还感慨:多好的人民啊,宁可饿死也不抢国库的粮食。其实,这个理反过来就是:多好的人民政府啊,眼睁睁地看着人民饿死,也不开仓赈济。

  也有几个特例。安徽省有个省委副书记叫张凯帆。一九五九年听说农村饿死了人,下乡调查去了无为县。无为是全国的一个米粮仓,是一个大县,140万人口。张凯帆调查的时候已经有90万人饿死了。张凯帆大为震惊,良心难安,毅然下决心解散公共食堂,并开仓放粮,救活了余下的50万百姓。可是张却为此被省委书记曾希圣抓了起来。毛泽东听说后,说张凯帆是个右倾机会主义分子,结果张被判了20年。曾希圣坚决“跟党走” 饿死700万人,民愤极大,应该被枪毙。但是,因为他坚持的是毛路线,被毛保了下来。而被老百姓称为“青天”的张凯帆,因为没有跟党保持一致,却成为共产党迫害的对象。

  还有一个山西省河曲县县委书记刘毅,反毛之道而行之,救了全县百姓。他擅放国库粮,给全县农民补自留地粮,还想方设法向上级要粮。没有高产卫星,没有禁止农民开荒,河曲县三年人口自然增长率2.2%。但刘却因此被整肃,一九六一年六月被撤职,同年十月被中共中央通报全国。还有四川重庆市的长寿县因放粮救人,也整出个大饥荒“开仓放粮”案。

  在三年大饥荒问题上,中共还卑鄙地愚弄国人说是苏联逼债,把粮食都出口顶债了。实际上不仅没有这回事,中共还置自己百姓的生命于不顾,把中国人的救命粮送给非洲的一些小国家,收买它们,让它们替自己在联合国鼓噪,好为中共争一个合法的席位。

  在太多的中国人连树叶都吃不上的时候,毛泽东吃些什么呢?旅英作家张戎在《毛泽东——鲜为人知的故事》中披露:为了唤起对他本人的好感,毛向全党宣布他要“跟全国人民同甘共苦”,不吃肉了。的确,在一个短时间内他不吃肉了,但他在吃鱼,毛最喜欢吃鱼,特别是武昌鱼。在大饥荒期间,他还对以肉食为主的西餐发生了兴趣。一九六一年四月二十六日,毛身边工作人员会同厨师为毛精心制定了一份西餐菜谱,包括七大西菜系列:鱼、虾、鸡、 鸭、猪肉、羊肉、牛肉。鱼虾类列有:蒸鱼布丁、铁扒桂鱼、煎(炸)桂鱼、软炸桂鱼、烤鱼青、莫斯科红烤鱼、吉士百烤鱼、烤青菜鱼,菠菜煮鱼、铁扒大虾、烤虾圭、虾面盒、炸大虾、咖喱大虾、罐焖大虾、软炸大虾、生菜大虾等等。鸡类包括:黄油鸡卷(鸡排)、软煎鸡排、鸡肉饼、鸡肉元,大王鸡肉饼、鸡肉丝、罐焖鸡、红焖鸡、葱头焖鸡、青菜焖鸡、纸包鸡、鸡丁敏士,椰子鸡,奶油鸡。猪肉类有:烤猪排、烤猪腿、炸猪里脊、炸猪排、溜猪排、法国猪排、意式奶猪,等等。

  死了那么多人,毛泽东又是怎么看待的呢?在为大跃进揭幕的中共八大二次会议上,他大谈死亡是白喜事:“是喜事,确实是喜事。你们设想,如果孔夫子还在,也在怀仁堂开会,他二千多岁了,就很不妙。讲辩证法,又不赞成死亡,是形而上学。庄子死了妻子以后鼓盆而歌是正确的,人死应开庆祝会。”毛甚至还大讲死人的实用价值。一九五八年十二月九日,他在八届六中全会说:“人要不灭亡那不得了。灭亡有好处,可以做肥料。”毛多次说过为了他的目标,他准备以无数中国人的生命作代价。一九五七年十一月,毛泽东率团访苏时,曾就核战争发过一番宏论:“大不了就是核战争,核战争有什么了不起,全世界27亿人,死一半还剩一半,中国6亿人,死一半还剩3亿,我怕谁去。”这个话一讲完,全场鸦雀无声。当时的捷克斯洛伐克总书记端著咖啡直哆嗦,说中国6亿人,我们才2千万啊。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理解毛泽东为何能说出这种话。在“八大”二次会议上,他说:“人口消灭一半在中国历史上有过好几次。”“原子仗现在没有经验,不知要死多少,最好剩一半,次好剩三分之一”。

  一九五八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毛对中共高层讲:除了“大办水利”以外,“还要各种各样的任务,钢铁、铜、铝、煤炭、运输、加工工业、化学工业,需要人很多,这样一来,我看搞起来,中国非死一半人不可,不死一半也要死三分之一或者十分之一,死五千万人。”“死五千万人你们的职不撤,至少我的职要撤,头也成问题。”“你们议一下,你们一定要搞,我也没办法,但死了人不能杀我的头。”对毛泽东来说,死亡多少人不过是一堆数字而已。所以,大饥荒后,对造成大量人员死亡的省级干部们仅仅做了走过场式的检讨了事,在四川饿死了上千万人的省委书记李井泉甚至后来还被提拔当了西南局第一书记。

  也有人不相信饿死那么多人,认为是反毛派的杜撰。《吉尼斯世界记录大全》是举世公认的权威书籍。中国国家图书馆有原版的GUINNESS WORLD RECORDS 2001,翻译成中文就是《2001吉尼斯世界记录大全》,在该书第185页有这么一段文字:MOST PEOPLE KILLED IN A FAMINE Between 1959 and 1961,approximately 40 million people died of starvation in China.译成中文就是:饿死人最多的一次饥荒在1959年到1961年之间,在中国大约有4千万人死于饥饿。一九九四年出版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历史纪实》显示,一九五九至一九六一年非正常死亡三千八百万人。廖盖隆任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副主任,有接触机密资料的权力,他在《炎黄春秋》二零零零年第三期撰文说,大跃进中国非正常死亡人数是4千万人。

  二零一零年五月七日,人民网邀请原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副主任、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研究会会长石仲泉做客强国论坛,以“客观看待历史与历史人物”为题与网友进行在线交流。在谈到六十年代的饥荒饿死3000多万人的问题时,石仲泉如是说:“这是国家认准的,也是根据当时公布每年人口情况的增减计算出来的。……我们领导也认可了,我可以负责任的讲这个事。”原国务院副总理田纪云如是说:“回顾三年困难时期,到处闹浮肿,饿死人,非正常死亡人口达数千万,比整个民主革命时期死的人还要多。是什么原因?刘少奇说‘三分天灾,七分人祸’,现在看基本上是人祸,这个‘人祸’就是瞎指挥,就是乌托邦式的空想社会主义。”(田纪云:《回顾中国农村改革历程》)刘少奇在大饥荒中的一九六一年初告诉苏联大使契尔沃年科,已经有三千万人非正常死亡。四川省委下发的一份文件注释表明,一九六零年底的四川人口总数是6,236万,而国家统计局中国人口统计年鉴上一九五七年的四川人口是7215.7万,死亡979.3万。一九六一年和一九六二年,李井泉依然执行毛的要求,因此加上这两年的死亡人数,四川大约死亡1,250万。

  在死亡的人中,还有不少人是被活活打死的。河南省委书记处书记李立在一九六零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向省委第一书记吴芝圃的报告中谈到:光山县槐店人民公社一九五九年秋灾反瞒产斗争持续8个月之久,60、70天内粒米全无,造成人口大量死亡。被打的有3,528人,当场打死群众558人,打后致死的636人,致残的141人,逼死14人,打跑43人。一九六零年十二月二十二日,河南省信阳地委上报中央的报告中这样说到各区县打人和死人的情况:“正阳县原报去冬今春死18,000人,现初步揭发已达80,000多人;新蔡县原报告去冬今春死30,000多人,现在增加到近100,000人。信阳辖内的遂平县碴岈山人民公社是全国第一个成立的人民公社,到1960年年底,死4,000多人,占总人口10%,有的队死亡达30%左右。该地区在‘反瞒产’中被打死者也很多。光山县从县委书记到公社干部几乎人人动手打人。县委第一书记马龙山带头将‘右倾’的县委书记张福洪活活打死。这个县的另一个县委书记刘文彩,在一个公社主持‘反瞒产’时,一天内连续拷打40多个农民,有5人被活活打死。”中共向来是设法掩盖罪恶,它还会去夸大自己的罪恶吗?

  深圳特区成立30周年之际,作家陈秉安前后历时22年写成的长篇报告文学《大逃港》公开出版。这部30多万字的作品披露了一段几乎被人遗忘的惨痛历史——上世纪五十年代至八十年代,有将近100万名内地居民,由深圳越境逃往香港。一九六二年的“五月大逃亡”,即有5万多人外逃香港,以致广东当局不得不从各地抽调万余名官兵阻挡遣返逃港人员。而逃港的最主要原因,是因为贫穷和饥荒以及政治上的迫害。此外,在新疆,一九六二年也发生一次性6万多人逃往苏联的事件。原因也是饥饿,为了不被饿死。

  大饥荒后,召开了一个“七千人大会”。 会议期间,曾在家乡亲眼目睹严重灾情的国家主席刘少奇避重就轻有限度地说了部分实话:“我们原来以为,在农业和工业方面,这几年都会有大跃进。……可是,现在不仅没有进,反而退了许多”。“产生困难的原因是‘三分天灾,七分人祸’”,“天灾的确不是那么严重”。但是就是这么几句话,让毛泽东恼恨在心。会议结束后,在整理自己的口头报告时,良心未泯的刘少奇情绪激动的表示:“大跃进”错误严重,这次总结经验是第一次。以后每年要回过头来总结一次,一直搞它10年。最后做到这个总结符合实际,真正接受经验教训,不再犯“大跃进”错误为止。

  为饿死人的事,刘少奇在中南海毛泽东的游泳池曾与毛相争,“历史上人相食,是要上书的。是要下‘罪己诏’的”。在此之前,刘少奇已开始反思党内的专制之风,后来在中共“八大”时根据彭德怀的提议,刘少奇第一个表态支持,取消了“毛泽东思想”这个最早由王稼祥率先提出,他在延安时期推而广之的提法。这一切都让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毛泽东怀恨在心。江青后来称:直到文化大革命,才出了七千人大会的恶气。也有极左的拥毛派,把毛泽东对刘少奇的挟怨报复美化成路线斗争,而据刘少奇的儿子刘源著《你所不知道的刘少奇》一书披露,毛泽东在就“四清”问题同刘少奇发生争执后,曾一手拿党章,一手拿宪法,到会场兴师问罪。“一个不叫我开会(指邓小平),一个不叫我讲话(指刘少奇)。为什么剥夺党章、宪法给我的权利?”中共元老薄一波和安子文还对刘源说过:在这以后,毛泽东对刘少奇说:“你有什么了不起,我动一个小指头就可以把你打倒!”

  刘少奇出于正义与良知,对这场完全人为、不该发生的有史以来最惨绝人寰的人间悲剧的正视,为自己引来了杀身之祸,成了十年“文革”的肇因。毛泽东出于一己之私,一张“炮打司令部——我的一张大字报”,终于为自己出了一口恶气,把堂堂的国家主席拉下马来,打入死牢,就此引发了空前绝后的十年浩劫。


关于三峡工程

  三峡工程是中共最大的政绩工程。围绕三峡的纷争一直不断。三峡工程有五大主要问题:防洪、生态影响、地质灾害、移民以及经费投入。三峡工程的主要作用是防洪,但外界却不清楚三峡的防洪作用实际是有限的。作为主上派的中科院与工程院双院士张光斗,曾在一次与三峡管委会副主任郭树言的谈话中对三峡工程的防洪作用这样谈到,“三峡的防洪库容问题可能你们知道了,没有那么大。这个研究是清华作的,钱副主席(钱正英)知道后,把长江水利委员会找来问,他们也承认了。这也可以解决,无非把水位降到135米,影响几天航运。但这件事在社会上公开是不行的。”该谈话后被整理成“张光斗同志关于三峡工程谈话记录”,报副总理、总理及全国人大委员长。原三峡总公司总经理陆佑楣在二零一零年三月答《瞭望》周刊记者问时也承认:“三峡工程防洪作用是有限的,只能控制上游来水,来减轻下游压力。而且只能把荆江河段防洪能力提高到百年一遇,真要是一八七零年洪水再发生,它也不能完全保证免去下游的灾害。”

  关于生态影响。江河中任何一处筑坝对流域生态的破坏和物种的灭绝,都是不可逆转的。一九八七年,中国科学院专家组经详细论证后提交的《长江三峡对生态环境影响的论证报告》基本结论是弊大于利。一九九二年召开《长江三峡水利枢纽环境影响报告书》预审会时,中科院专家曾就三峡水库建设的利弊孰大孰小与长江委展开争论。多年后,曾参与会议的长江委人士透露,当时长江委的意见是:如果没有防洪功能,三峡工程弊大于利,有防洪功能就是利大于弊。三峡蓄水后,江水由动态变为静态,水质已在恶化,这也是世界银行不肯贷款的原因之一。

  二零零三年十月《中国水运报》发表的《长江污染“上吐下泻”如此怪圈亟须打破》一文中写道:“三峡总公司枢纽管理部副主任冯飞鹏告诉笔者,今年以来,他们打捞漂浮到大坝前的垃圾就达50多万立方米,花费800多万元”。“大坝蓄水期间,垃圾越聚越多,形成了一道道积厚达一米多的板块,板块上不仅可以走人,放辆汽车也沉不下去。”“租用两艘动力为2640马力的拖轮清理垃圾,每月租金就达100多万元。”为了治理坝前漂浮物,国家甚至需要专门规划修建近200个垃圾处理厂。据《湖北日报》二零零三年十月十三日报导:“400亿!2001年,新世纪最大的环保工程落户三峡库区……。”垃圾可以花钱打捞,花钱处理,鱼类物种及其它生物物种的灭绝是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关于地质灾害。据工程最初的设计,将在移民费用中拿出6亿元,专门用于地质灾害防治,但截至二零零六年的三期蓄水,地质灾害治理经费已经上升到120亿元。二零零三年六月三峡水库开始蓄水时,中国工程院院士、三峡库区地质灾害防治工作专家组组长刘广润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目前已查明在三峡库区共有各类崩塌、滑坡体2490处。”这比先前的三峡工程可行性研究关于崩塌滑坡问题结论报告所说的404处已经多了6倍。

  而二零一零年两会期间,全国人大代表、重庆市副市长、市委移民工委书记谭栖伟透露,三峡库区在生态保护和移民安置上,均存在重大问题,库区隐患点已高达10,792处,这比可行性报告高出27倍!三峡水库近90%在重庆境内,二零零九年中国科协年会在重庆召开时,有专家披露,上半年全国共发生地质灾害一千八百多起,绝大部分发生在重庆境内,其中死亡人数和失踪人数,重庆居全国首位。这不是三峡工程的原因又是什么?!

  二零零八年、二零零九年的四川、重庆大旱,二零一零年的西南地区百年不遇的大旱,谁敢肯定与三峡工程对环境的改变没有关系?同时,大坝建起后,实际上抬高了上游的洪水位,进一步加重了川江地区的水灾威胁。另有一点,远古时代长江并非滚滚向东流,而是向西流。随着青藏高原的抬升,长江才转而向东。长江在三峡地域之所以能够冲破高山的阻挡,形成著名的大河峡谷地貌,就是因为这里的岩层最为破碎、软弱。三峡地域的这一地质特点,对于地学科学工作者来说,并非秘密,也非新发现,但是当权者就是不管不顾,执意要上。

  三峡的移民问题。在说服人大代表通过决议时说是113万人,但现在变成了400万人,远超几倍。很多外迁移民因土地、生活习惯及其它社会问题无法融入迁入地,纷纷回流,导致不少社会问题发生,这个问题解决不好,就是社会不稳定因素。

  关于三峡的经费投入,一直不清。一九八九年,金融专家本来已经算出三峡工程的总投资不会少于5900亿,到一九九二年造势迫人大通过时,说是570亿。获得通过之后,立刻长到750亿,不过三年,又长到960亿和1,200亿。到了一九九七年,内部终于承认6千亿元,与工程的反对派10年前的计算接近。到了21世纪,工程已经发电、有了收入之后,总投资变成了1,300亿(有时候也说1,800亿);原先说的三峡工程三大项目:枢纽工程(大坝、电站、船闸等)、输电和移民,变成两项,输变电给刨出去了。究竟需要花多少钱,可以说,是个无底洞,总也填不满。仅是一个强化环境保护费投入,国务院已规划安排了393亿元资金用于三峡库区水污染防治。这个数字相当于三峡工程总投资的五分之一。另外,重庆市也安排了98.2亿元,用于水污染治理。这仅是地质灾害治理,移民方面还将投入多少?谁也不知道。

  长江委二零零八年一份《三峡水库可持续综合利用规划研究报告》称,在接下来的十年间,“后三峡”至少还要中央财政拿出近1千亿。而实际上,二零一一年五月十八日国务院通过的《三峡后续工作规划》涉及资金1,238亿元。这个一人造孽,举国买单的吸钱工程,在工程建设已告结束的情况下,仍然在征收三峡工程建设基金。从二零一零年一月一日起,三峡基金变脸为“国家重大水利工程建设基金”继续征收,为期10年,其用途包括“解决三峡工程后续问题”。

  有公民要求国家财政部公开三峡工程建设资金,遭到拒绝;要求法院判决财政部依法公布,法院不予受理。有记者要求采访国家财政部、三峡集团总公司等关于三峡建设资金情况,均遭拒绝。至今,三峡工程实现发电收入每年200多亿元,但并不属于中国百姓,也不属于国务院。三峡工程所有的水轮发电机已经私有化,属于长江水利股份有限公司。那些三峡主上派,相关部委、各级官员以及主要工程技术人员,持有这个股份公司的原始股。也就是说,解决问题靠全民,实现收入归个人。这就是三峡工程的实质。三峡工程从开工起就一直攀附在社会肌体上诈取民膏,究竟何时完了,谁也不知道,可以说,大坝不倒共产党不完就会一直吸下去。

  以清华大学教授、水利专家黄万里为代表的反对派,一直反对修建三峡大坝。黄万里先生更是以其多年的江河治理经验,死谏三峡工程不能上马,认为是“祸国殃民的工程”,曾预言“若修成,终将被迫炸掉”。他曾六次上书最高当局,三次直接致信江泽民,要求中央决策层给他半个小时的时间,陈述为什么三峡工程永不可建的原因。但始终没人理他。黄万里曾于一九五七年,激烈反对在三门峡筑坝,但没有人听。结果不到两年,所有他预警的灾难(潼关淤积、西安水患、移民灾难)一一兑现。

  整个三门峡工程造成的损失据估算不下百亿(相当现在的一千亿以上),还涉及到40多万农民从渭河谷地被迫向宁夏缺水地区移民,其中15万人来回迁移搬家多达十几次,给他们造成了人生中难以想像的惨剧,连国务院派去视察的高官都为之落泪,说:“国家真对不起你们!”(《老照片》第15辑)。一九八六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决定对三峡工程进行论证,黄万里教授没有被邀请。二零零零年四月,黄万里以89岁高龄且身处癌症晚期,致信国务院总理朱镕基陈说治理黄河和长江的意见,也未见回音;二零零一年八月二十七日临终时,还念叨:“三峡,三峡,千万不能上。”

  一九九二年四月三日工程决议案提交全国人大表决时,只发给人大代表支持上马的宣传材料,不发论证过程中的不同意见;施工工期长达20年,工程投资却按静态计算,不考虑银行贷款利率、通货膨胀和归还期等因素,这在世界大工程中独一无二。特别是动态投资比静态投资大出好几倍,让代表审议时,却不将这个数字一并公布。实际是哄骗代表不负责任的投糊涂票。不少了解内情明白真相的代表知道,三峡工程纯粹是江泽民好大喜功、图谋青史留名的形象工程。一个业务问题不让专家决定,却让不懂水利的人大代表表决,这分明是中共在找替罪羊,为自己留一手,要嫁祸于人大代表,为自己的非法行为谋一件合法外衣,因而不愿被利用。

  表决之前,台湾归来的农业和环境专家、人大常委黄顺兴依程序登记,要求大会发言,却一直“排不上”。四月三日表决当天,无论怎么举手,主持大会的万里就是不叫他。忍无可忍之际,他从位子上站起来,准备读出对三峡工程的意见,突然全场扩音系统遭关闭。黄顺兴愤而退席以示抗议,并在人民大会堂外召开记者会,对全国人大的这一做法表示正式抗议。在此之前,一九九二年三月份的七届人大五次会议上,黄顺兴曾对《三峡议案》的完全不符合民主程序大声抗议。同年九月,中共在全面压制反对意见之后,强行付诸表决。本次人大会议,黄顺兴根据议事规则,提出临时动议,要求将《三峡议案》作为重大议案重新考虑。黄顺兴的提案以三分之二多数票通过,但是会议主席完全不理睬这一合法的投票结果,拒绝给黄顺兴发言权。最后2,633人投票,仅有1,767票赞成,有177票明确反对,664票弃权,另有25人没有按表决器,勉强通过,是全国人大有史以来所有通过的议案中得票率最低的一个。致使赞成的人当中,不排除许多人是盲目投票。

  按原三峡总公司总经理陆佑楣在二零一零年三月十一日接受《瞭望》周刊记者采访时的说法,“赞成的人多,不可否认有人对工程本身并不太了解,单纯出于对党和国家的信任,抱着只要是党中央、国务院的主张就拥护的想法”。真正反对的肯定远远不止上述数字。真正的三峡工程根本就是一个通不过的项目。

  三峡工程人大会议上被通过,有江泽民的直接功劳。江泽民坐上总书记的位子才20多天,就急乎乎的外出考察,第一个地点就是三峡坝址。一九九二年二月二十日至二十一日,中共中央召开政治局常委会,讨论三峡工程问题。会议担心在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审议三峡工程时,可能会出现赞成票不足半数的局面。江泽民表示,他将亲自到“两会”的党员领导干部会议上,就三峡工程进行动员。实际就是干预“两会”。三月十八日,在全国人大和全国政协会议期间,江泽民亲自召集“两会”党员负责干部大会,针对三峡工程讲了两个多小时。告诉委员和代表们,党中央和他都对三峡工程投了赞成票,要求“两会”党员代表、以及委员,同党中央在思想、行动上保持高度一致,支持三峡工程。三峡工程历经两次论证,均遭反建人士质疑,如论证领导小组成员12人,全部是主张上马的水电部副部长和总工程师,明显是“自我论证”;审查人员又几乎是论证的原班人马,显然是“自我审查”。重新论证时请了20位特邀顾问和412位专家,但就是不让黄万里参加。为什么容不下一个黄万里?为什么不敢给他半个小时?反对意见那么高,不明情况那么多,14个专项论证报告,有5个报告专家组不签字,超过三分之一,还能强行上马,全世界也只有无法无天的中共才能干得出来,也只有天不怕、地不怕,不负责任的中共才敢干。

  二零零六年五月二十日,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水利枢纽工程大坝主体完工。已耗资上千亿元,号称打破一百多项吉尼斯世界记录,举行庆祝仪式时,却只有建设单位和相关方面的专家代表出席,连大坝所在地湖北省的负责人都没有参加,中共高层更是无一到场,当年摇旗呐喊的头面人物也无一露脸。整个仪式仅有8分钟就草草收场,连敲锣放鞭算起来花费不过几百元!一个世界级的大项目的场面,连一个小县城的招商引资项目都赶不上。吹了那么长时间,这么一个具有重大国际影响的大事怎么反倒不吹了呢?在牵扯到个人身名利益的时候,共产党人是从来不糊涂的。谁都不想去承担历史责任,谁都不愿做历史的罪人。

  在大学念水利的胡锦涛主政后一次也没去过三峡工程的工地。在大学念地质的温家宝上任时,按理应同时接任三峡建设委员会主任,却在两个多月后才就任此职,更是早早于二零零八年就把三峡建设委员会主任一职交给了副总理李克强。而且任职以来,温家宝只去过三峡库区两次,两次主要是关注移民问题。二零零三年六月三峡水库开始蓄水,问题逐渐呈现后,中共高层更是只有副总理曾培炎一人去过三峡工程,参加三峡水库船闸通航的庆典,而曾培炎三峡之行虽然担的是三峡建设委员会副主任职责,而实际不过是出于与江泽民的个人关系,使三峡工程不至于过于冷场过于难看而已。

  二零一零年七月,仅相当于二十年一遇的洪水通过三峡大坝,中共上下着实捏了一把汗。为以防万一,准备退路,喉舌又开始在舆论上造势,“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三峡大坝上”的声音开始频频见诸于媒体。而早在二零零三年六月一日,新华社就豪气干云,发出题为《三峡大坝固若金汤,可以抵挡万年一遇洪水》的稿件。之后,二零零七年五月八日,新华社发出题为《三峡大坝二零一零年起可防千年一遇洪水》稿件。二零零八年十月二十一日,新华网发出《三峡大坝可抵御百年一遇特大洪水》稿件。直到二零一零年七月二十日,央视网发稿称,“三峡蓄洪能力有限,勿把希望全寄托在大坝上。”从万年、千年、百年,到“能力有限”,三峡大坝的防洪作用就这么没了。不难看出,喉舌新华社声音的日渐式微与一直以来吹嘘的大坝的巨大防洪作用之间自相矛盾。究竟是喉舌新华社在忽悠欺骗百姓,还是三峡大坝实际的防洪作用有限,两者必居其一。

  这还不算,二零一一年春,长江中下游地区大旱,三峡工程却出现洪季开闸、旱季蓄水,加剧自然灾变的逆调节。对此,下游省份怨言颇多。江西省甚至上书中央,认为干旱跟三峡大坝有着直接的关系,并提出要修建鄱阳湖大坝,以减抵三峡大坝的不良影响。

  李鹏卸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写关于三峡问题的回忆录《众志绘宏图——李鹏三峡日记》,该书于二零零三年六月出版。在该书的前言中,他专门拿出一部分向读者介绍写书的意图。他特别提到,“在这里,我特别怀念孙中山先生、毛泽东主席和周恩来总理,是他们提出了建设三峡的设想,并主持了初期计划的制定与实施。我国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同志对建设三峡工程作出了重大决策。江泽民同志就任中共中央总书记以后,第一次出京考察的地方就是三峡坝址。

  1989年以后,所有关于三峡工程的重大决策,都是由江泽民同志主持制定的,他对三峡工程的建设发挥了重要的领导作用。1998年朱镕基总理继我之后任三峡工程建设委员会主任以来,对三峡二期工程及移民工作的顺利进行发挥了重要作用。曾担任国务院副总理的邹家华、吴邦国,政协副主席钱正英,还有党和国家的其他领导同志,对三峡工程建设都发挥了重要作用。”

  读后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三峡工程的设想是孙中山、毛泽东和周恩来;决策是邓小平;决定是江泽民;实施是朱镕基。他干什么去了?找不到。说他在推卸责任应该不为过吧?不出事可以说是在表示谦虚,万一出了事,足可以拿出来挡一挡。写书本是为了立传,但必要时也可以立此为据。所以说,说共产党是为了人民是糊涂至极!

  六十年来,从“为人民服务”到“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权为民所用”,哪个不是在玩文字游戏?哪个是真正为了人民?又有哪个是真正为百姓做事呢?中共中央的办公地中南海照壁上就是“为人民服务”,中共中央的机关刊物名字就叫《求是》,它的所谓的思想路线就是“实事求是”,但中共什么时候“实事求是”过?三峡工程中共强奸民意,强行通过,但中国工程院院士、中国工程院三峡工程阶段性评估专家组组长沈国舫仍宣称:“在所有大工程里面,三峡工程经过最民主的决策过程,是决策民主化的一个典范。”中共的群众路线是“一切为了群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去”。

  但中共什么时候为人民群众着想过,什么时候把人民群众的利益放在首位?各地频发的矿难死人,全球第一,是管不了,还是根本就不管?深圳的富士康公司半年内职工频频跳楼自杀,直到多达11名才开始装装样子,做做调查。共产党漠视百姓生命到此等地步!中国百姓在中共眼里不过是奴工、牲口、数字而已。所以说,中共的一切都是为了维护其专制的独裁统治,它的经济发展也好,其它发展也好,根本目的都是为了这一点。认识不到这一点,就不是一般的可悲了。


关于失败的教育

  国际社会在衡量一个国家的全面发达程度上,有一个不是标准的标准,那就是诺贝尔奖。这是一个学术上的奥林匹克,国际上最具权威的大奖。中国的东邻日本,一亿多人口,只有中国国土面积的二十五分之一,已经出了18个了,仅二零零八年就出了3个物理学奖。小小的英国,仅一个剑桥大学就出了80多个诺贝尔奖。而泱泱大国,十几亿人口,占世界的五分之一,上千所大学,都60年了,至今还是零。是中国没有人才吗?中国人的聪明举世闻名,身在海外的华人已有9人得奖。为什么在海外行,在大陆就不行了呢?古语说,橘生淮南为橘,生淮北为枳。根子显然不在个人,而在体制身上,在教育身上。

  温家宝总理多次看望著名科学家钱学森,钱先生总是重复同一个话题:为什么现在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杰出人才?讲过五六遍,形成了著名的“钱学森之问”。在钱学森生命的最后阶段,还对前来探望他的温家宝总理说:“现在中国没有完全发展起来,一个重要原因是没有一所大学能够按照培养科学技术发明人才的模式去办学,没有自己独特的创新的东西,老是冒不出杰出人才。这是很大的问题。”据说温总理立刻约见了六位大学校长和教育专家,而几位校长的共同回答是:“老师不行,不是大学出问题,是基础教育出毛病了。”

  教育乃立国之本,国民的素质、民族的精神、国家的发展、社会的进步皆来之于教育。历史的发展从来都是由精英引领,一切精英皆来之于社会教育。教育体制决定人才的培育,是人才辈出还是万马齐喑,归根结底就是体制的问题。二零一零年四月,前北京大学校长、中国科学院院士许智宏,在做客华中科技大学“科学精神与实践”讲座时说到,“中国目前没有世界一流大学。”中国大学与世界一流大学差距到底在哪里?二零一零年五月二日在南京举行的中外大学校长论坛上,美国斯坦福大学校长在接受记者专访时表示,当前中国高校应该从数量扩张发展到质量建设上来,而中国要建成世界一流大学最快需20年。与两位校长的观点相认证的是:五月十二日公布的年度QS亚洲大学排名中,北大、清华分列第12位和第16位。这还仅是在亚洲。北大、清华作为中国学界的骄子,几乎倾举国之力兴办,为什么还算不上世界一流大学?为什么会远远落在世界同行的后面呢?

  据媒体报导,二零零九年,教育进展国际评估组织对全球21个国家进行的调查显示,中国孩子的计算能力排名世界第一,想像力却排名倒数第一,创造力排名倒数第五。美国几个专业学会共同评出的影响人类20世纪生活的20项重大发明中,没有一项由中国人发明。这到底是为什么?二零一零年五月二十一日,在二零一零中瑞创新论坛上,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院长张维迎给出了答案。他说,“大家的学习目的就是为了考试,应试教育很强,但是创造能力很弱。”“理论上讲一个人口大国应该会有更多的天才和创新能力和更多富有创造力的人才,从而会有更多的创新和发明。但是在中国不是这样,在中国近代历史上很难找到中国发明创造出来的重大创新。”“为什么中国作为一个人口大国做不到这一点。我觉得其中的一个原因就是高等教育体系做不到这点,中国现在的高等教育比60年前还要差。”“我们的教育体系总是告诉我们的学生任何一个问题都只有一个唯一的准确答案。”“意识形态控制太强。我们整天讲我们要统一思想,怎么统一思想呢?这是很荒谬的,思想要多元化才好,这样才能成为一个创新的社会。所以我们整天告诉学生、小孩要统一思想,不能有与众不同的想法这对中国人的创造力是扼杀和谋杀。”

  学者汪丁丁也曾愤而拍案道:“愚蠢的管理体制产生愚蠢的管理方针。”这就是问题的实质,这就是问题的根本。为什么二零一零年北京高考的理科状元会被美国11所顶尖高校拒收,二零一一年北京三名文科状元同时弃北京大学,内地共11名状元弃清华、北大而选择香港大学,这就是答案。并不是港大特意来挖高考状元,恰恰相反——港大并不稀罕状元。早在二零零五年,就有11名各省市高考状元申请入读港大时被拒绝。理由是:港大对高考分数跟面试表现同等重视,港大不会收录“书呆子”。

  国内学子梦寐以求的北京大学,不仅与国外同行,即使与民国时的北大相比,甚至与战时的西南联大相比,都有相当大的差距。西南联大这个世界上最短命的著名大学,短短7年的历史,就培养出两位诺贝尔奖获得者、170多位两院院士和众多学术大师。而西南联大所处的抗战年代,其环境、条件何其艰苦,在茅草屋里上课,在煤油灯下看书,每天还要躲避敌机的轰炸,竟然造就出众多世界一流的人才,其根本原因就是:遵从了“教授治校”和“教育家办学”的人才培养规律。美国著名的耶鲁大学校长施密德•特曾说:“新中国没有一个教育家,而民国时期的教育家灿若星海。”

  在中国高等教育的历史上,也曾有过流星一现的改革辉煌。上世纪八十年代武汉大学,全国最年轻的大学校长刘道玉,在全面研究了中西方高等教育的成败利弊之后,励精图治,领全国之先,全面推行学分制、插班生制、导师制、主辅修制、双学位制,取消政治辅导员制等一系列改革措施,被奉为“武大的蔡元培”。各项改革,除了插班生制度是经国家计委批准以外,其他如学分制、主副修制、双学位制、导师制、学术假制、自由转学制、取消政治辅导员制度等等,没有请示任何领导部门。改革后的武大,文气被发挥到极致。抛弃一切形式主义,真正以培养杰出人才的路子培养学生。学生可以“逃课”,逃掉不喜欢的课,自主选课,从而发挥自己的兴趣与专长,自由架构自己的知识结构。期末考试没有统一的试题格式,没有AB卷,也没有标准答案。学生的自由向学、自由论争之风炽烈,精神气象非今日能比。成功的改革使武汉大学成为最令人神往的校园。连北大的教授都想来武大,高考状元来武大,不少高分学生宁弃清华、复旦而报武大。

  然而,仅仅6年,这场让全国学界甚至国外都叫好的改革,却被教育部的一纸公文突然刹车,化为乌有。一九八八年二月,改革者刘道玉被毫无理由的突然免职,并几乎被封杀。官方没有给出任何解释。一场令国内外瞩目的教育改革就这样被扼杀了,所有成果被冰封。刘道玉成为制度的殉道者,从此离开教育,归隐山林。二零零八年三月,时隔17年后,72岁的刘道玉应邀在武大人文馆就他的新作《一个大学校长的自白》发表演讲,也是他对武大学子做的最后一次讲座。演讲结束后,所有学生都不退场,给与这位前武大校长、一个传奇式的长者,长达半个小时的掌声,以此表达对前校长的支持,对现制度的憎恶。

  衡量一所大学的根本不在于有多少高楼院所,而是软环境。包括钱学森、钱三强、李四光等在内的一代科学大家,要么是国民党时期培养出来的,要么是国外留学归国的。中共60年都干了些什么?只有运动,没完没了的运动,一场连着一场,不断的整人、害人。“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毛泽东语)”一九五七年,内战结束仅仅7年,百废待兴,正是国家建设最需要人才的时候,中共一场反右把整个中国的知识分子阶层覆灭了。其后不到10年,“文化大革命”降临,知识分子又被整体划为“臭老九”批倒批臭,整整10年,每天战战栗栗的处于被管制之中。好不容易熬到“文革”结束,本以为苦日子可熬到头了,没想到改革开放后不到5年,又搞了一个“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运动,彻底断了中国知识分子追求思想自由的念想,从此被中共画地为牢陷在中共设定的思想牢笼里,一切唯党的意志是瞻,不能越雷池一步。不仅如此,中国的知识分子在精神上被阉割的同时,在物质上也被闹出造原子弹的赶不上卖茶叶蛋的可悲笑话。

  很多人对中国人的这种思想被禁锢没有痛彻心肺的感觉,是因为长期以来的高压统治对人思想的钝化,使人已经麻木,感觉不到灵动的思想对于个人、对于国家、民族的重要性了。实际上人之所以贵为万物之灵,就在于那个思想,没有了思想,人就是行尸走肉,就是一具活的尸体。60年了,中国何曾出过一个享誉世界的大师级的思想家?何曾有一部在中外产生重大影响的文学作品?五千年辉煌文明的厚重积淀,全世界五分之一的人口,出不了人才,能说得过去吗?这究竟是为什么?!几十年来,文艺、学术一直为政治服务,只讲党性,不能反映人性;只能迷信权威,膜拜权威,创造力被禁锢,得不到正常发挥;中国人只能像陈景润一样去求证人家的猜想,而不是自己去独创一套猜想;著名作家巴金的代表作都是年轻时国民党时期的作品,整个一个黄金中年都在运动中度过,一事无成!巴金直到晚年才敢说真话,发表了《随想录》。说是真话还是说一半,藏一半,真正至真率性的所感,只能烂在肚子里。岂止一个巴金,所有有良知的知识分子都是骨鲠在喉,却又不得一吐。这就是中国知识分子的缩影!这就是亿万中国人的真实写照!!

  六十年诺贝尔奖中国空缺,没有听到当局的反思声音,没有人为此而承担责任。而据中国之声《新闻纵横》报导:“英国曼彻斯特大学的俄罗斯裔科学家安德烈•海姆和康斯坦丁•诺沃肖洛夫5日以石墨烯研究捧得2010年诺贝尔物理学奖。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当天就批评俄罗斯政府没有在年轻学者毕业之后向他们提供有吸引力的条件导致了人才的流失。梅德韦杰夫说,我们需要努力,这样我们的天才才不会出国。”

  几年前,德国汉学家顾彬说中国当代文学是“垃圾”。在一个写本书都要被抓去审讯的国度,思想还有几多价值?因为在诺贝尔奖的标准里,作家需要有独立的价值观,不能为社会政治和现实所绑架。而在现实中,中国文学只是商业和权力的自娱自乐,现实和历史的真相均不在视野之内。著名物理学家、诺贝尔奖得主杨振宁曾预言,中国本土10年内会出现诺贝尔奖得主。但也提到,一个人才的横空出世并不像预言那样简单,中国学术界若不能解决掉自身的种种问题,那么中国人还将会10年、20年永远等下去。了解中国的前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也曾经说过,中国人一百年也不会产生新思想并对人类有所贡献。

  对这种知识领域的专制,有学者如此感慨:从小学到大学,从博士到教授,都设有绝对不容挑战的“标准答案”,谁违背了这些标准答案,谁就会被判处“死刑”,并且永世不得翻身。学生违背了标准答案就不能毕业升学,教师违背了标准答案就不能晋升职称,官员违背了标准答案就不能升迁,各类白领蓝领违背了标准答案就要下岗。等等。特别是社会科学的标准答案年年都要更新,知识分子就要年年重新背诵,中国绝大多数知识分子就是在背诵标准答案而不是创新中度过一生的。一个让国民从生至死都背诵标准答案的民族,注定是一个没有丝毫创新能力的民族!改革开放30年来,中国没有任何傲视世界的发明创造的根源就在于此。这种知识和信仰的颠倒管理,不仅造成社会没有信仰和丧失创新能力,同时还会毒化民族性格,造成整个民族的阳痿。原谷歌公司中国区总裁,创新工场创始人李开复也表达了相同的看法,他认为,“该国的教育系统存在‘根本性的缺陷’,使得整整一代人丧失了质疑传统思维和创造独特发明的能力。”

  对这种极端悖谬的教育体制,也有抗争。海归教授清华美院陈丹青的愤然出走,北大法学院著名教授贺卫方对研究生的罢招,安徽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教授何家庆的提前退休,等等。但多数人还是选择了沉默。陈丹青的出走,因于美术专业研究生招生的政治考试。他说,艺术学院招生的外语和政治考试,外语考试是否必要,自是见仁见智,但是政治课考试,“全世界都没有这样的例子,连苏联和古巴都没有这么做。”不仅是艺术学院,中国人有多少人会去质疑那个政治课是高考必考之课、应考之课呢?有多少人会认为那个政治课其实是中共在强奸民意呢?有多少人会认为各单位那个党组织其实是个绝对多余应该剔除的毒瘤呢?

  “我们国家最成功的教育是体育教育。因为体育教育不考政治,不考外语,只考肌肉、体能和速度,它按专业规律来培养你,择优录取,谁跑得快,谁进来。”面对自己的孤立与周围人的麻木,他发出如此感叹,“我看见,不论在我工作室的学生,还是其他大学生,在他们的成长过程中早已习惯了整个体制在他们生命中的作用,他们已经有一种——我不知是抗体还是接受体——生理机能,总之,他们的身体里充满体制这贴药剂。这是一种不正常的正常状况。”这是一个长居纽约16年的海归人士,对中美不同的教育理念对比后的清晰、透彻所感,而真正久居此地的中国人已经无以分辨正邪了。其实何止是学生,全体国民还不都是这样吗?真是怜其不幸,悲其不争。

  与陈丹青持同样观点的2011胡润艺术榜榜眼,李苦禅入室弟子、著名书画家崔如琢,直言“我认为从解放后,这60年是没有艺术大师的年代”。并毫不客气地指出了问题的症结:“解放后为什么没有产生大师,为什么美术学院没有培养出来大师呢?原因是体制存在问题。”

  中国自古就有“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说法。教育、知识分子历来都倍受尊崇。封建时代,秀才见官可以赐座,而商人见官只能站着。国民党时期同样如此。一九二七至一九三七十年,共产党所谓的军阀混战年代,却是中国的大学教授境况最好的年代,他们不仅是精神贵族,也是物质贵族。整个社会,即使军阀官僚,看到知识分子,都毕恭毕敬,优礼有加。上世纪三十年代,儒学大家梁漱溟主持的山东“乡村建设运动”就是在军阀韩复榘支持下搞起来的,山东教育的进步令全国瞩目;国民政府四川省主席、大军阀刘文辉明令县长:“如果县政府的房子比学校好,县长就地正法!”

  早在一九一六年十月,奉系军阀奉天省长张作霖严令各县增加教育经费,要占到全县总支出的40%以上,并以此作为考核各县的内容之一。张作霖甚至以宁肯少养5万陆军的魄力,创办了东北大学。整个校园面积达900亩,是当时国内最大的校园。东北大学的经费也是首屈一指。北京大学年经费是90万银元,南开大学40万,清华大学虽有庚子赔款补贴也只有120万。而东北大学是160万元。

  一直以来被中共一再抹黑的四川大地主刘文彩,实际是一位重视教育的开明人士。凤凰卫视的专题片《大地主刘文彩》中,专门有一集介绍刘兴办教育的事迹。刘文彩修建的文采中学,占地两千多亩。征地时为使百姓利益不受损失,刘采取的是两亩地换一亩地的办法。学校建成后,广招教育人才,教育规模在四川地区甚至在全国私立学校中都是最大最好的学校。学校建成后,刘从不干预教育和教学,只在春秋开学典礼上简单说几句,大意是要学生们发奋学习,将来报效中华民族。再一个就是他对子女及亲属要求极其严格,在文采中学的校训中明确规定,校产是学校的校产,刘家子孙不得占有。刘家子孙仅有的权力就是每年对学校的财务进行一次清理,仅此而已。此外,刘文彩每遇逢年过节都要对贫困人家走访和接济,乡邻之间纠纷也要请他进行调解,因为他办事公道正派。他还投资修建街道,现在未撤除的两条街道仍不失当年之繁华。至于所谓的水牢、收租院等等,全系共产党为了政治需要胡编、捏造,不值一提。共产党为了让人们相信所谓的“旧社会”如何坏,它的“新社会”如何好,为它的非法夺权制造依据,编造了多少谎言!

  两千多年来,孔子一直被尊为圣人,皇帝到了孔庙门前都要下马,以示尊重。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唐太宗追封孔子为文宣王;清圣祖康熙大帝奉孔子“万世师表”,历朝历代对孔子都有追封或祭祀。而且,孔子在全世界都受到尊敬。当年侵华日军在进入挂有孔子像的人家时,都施礼退出,决不冒犯。但在中共治下的中国却被蔑为“老二”,不仅被打倒在地,还要踏上一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世界上所有国家都实行免费的义务教育制度,唯独中共控制下的中国例外。据中新网报导,中国教育支出占GDP比例为2.6%,排于世界各国末尾。联合国官员指出,中国政府的教育开支比非洲穷国乌干达还低。早在一九九三年就提出本世纪末教育投入占GDP4%的目标,如今新世纪又过去了10年,还是没有达到。二零一零年五月,新的教改方案获得通过,教育投入占GDP4%的目标要到二零一二年达到。就这样一推再推,一拖再拖。

  一向被瞧不起的印度的教育投入占GDP的比例都达7.4%,比我们的3%(很多年份还达不到)高出一倍还多。印度一九四七年才从英国殖民统治下独立,一九四九年就通过宪法确立了全民免费医疗的政策。虽然当时的全民免费医疗还未能完全落实,重大疾病还需要个人负担一部分,可是却规定先看病后补交费用,所以大多数困难患者补交不上的费用,也都由政府买单。

  印度经过与我们“新中国”同样的时间,全民免费医疗已经名至实归。并且政府办的医院对于所有在印度的人都不收费,无论你是外国人还是印度人,是城市居民,还是农民,都享受免费医疗。二零零八年中国的国民生产总值,是印度国民生产总值的3.41倍,印度以中国三分之一的国土,负担与中国相当的人口,以中国近三分之一的国民生产总值,在相同的时间内,可以为十多亿人口免费医疗,免费义务教育。

  基础教育阶段,一年级到八年级,学校不向学生收取任何学费,教材由政府专门拨款购置并向学生免费提供。每位在校学生每年免费领取冬、夏以及春秋季三套校服。现在全印度1.2亿学生全部享受政府提供的免费午餐。许多住宿学校的学生日常生活用品,包括被褥、牙膏、毛巾之类的生活需要都由政府提供。

  义务教育阶段,学生唯一需要负担的费用是每月12卢比(合2.4元人民币)的“政府福利基金”(仅相当于印度平均工薪三百分之一)。学生每年只需要缴144卢比,折合成人民币还不到30元。大学教育,每年每生费用也只合人民币三百元左右。

  陕北的吴起县在花五千万修一公里路和高中以前的所有学生教育实施免费之间,做出了良心选择。吴起县能做到,其它地方为什么做不到?吴起县县委书记曾表示,吴起并非外界想像的那么有钱,而“全民免费教育”也并非外界想像的那么耗钱,在吴起县每年需要5千万元。关键是政府有没有发展教育的决心。与此相印证的是,二零一一年二月,陕西的一个国家级贫困县镇坪县,二零一零年地方财政收入3,400万元,却出台政策,在全县实施十二年免费教育,将高中教育也纳入其中;陕西的另一个全国百强县府谷县也在同月出台政策,推行十五年免费教育,从幼儿园到高中全免费。

  二零一零年七月,《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公布,教育部官员八月十六日在湖北宣讲全国教育工作会议和教育规划纲要时表示:未来十年,中国仍将坚持实行九年制义务教育。百姓翘首以盼的十二年义务教育,还得等10年!据媒体报导,二零一零年的中国国家财政总收入将成为全球第二,仅次于美国。以国家经济能力来说,不仅可以实现全民教育免费,全民医疗免费都完全可以做到。但共产党就是不做。

  为什么搞三峡工程有钱?办奥运、办世博、搞国庆庆典有钱?共产党迫害法轮功最严重的时候,它甚至动用了国家财政收入的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二零零八年六月底,中国累计免除亚非等49个重债穷国和最不发达国家债务247亿元;提供各类援款2,065亿元,其中无偿援助 908亿元;对42个最不发达国家的商品给予零关税待遇,税目为736-1,115个,占最不发达国家对中国出口贸易额的98%。中国还为非洲培训了1万5千名各类人才,派遣100名高级农业技术专家,派出医疗队,援建30所医院、100所农村学校,无偿提供防治疟疾药物。

  作家韩寒说:“一个国家,可以几十亿几十亿地到处撒钱,几百亿几百亿地为了一两句赞美签单子,几千亿几千亿地开这会那会,当研究表明建立覆盖全民的基本医保需要投入一千零几亿时,它却表示,拿出这笔钱有困难。”多年来,中共一直吆喝:尊重知识,尊重人才。而实际上,中共从来都是空喊口号,从来没有真正的重视过知识和人才。相反,对知识的践踏和蔑视,对知识分子的迫害却是全球最严重的,国家的发展,民族的进步,对邪恶的中共来说无所谓。

  对中国的教育问题,不只是任继愈、钱学森,大家看得都很清楚,问题非常简单,不难解决。但这个问题的要害是其中包藏着共产党的险恶用心,这是共产党的一个天机:外国人重在培养学生的创新精神、独立思考能力。而中国则恰恰相反,只准知道给定的答案,只能回答给定的答案,只准你死记硬背上面的标准答案,不准你自己另寻答案。从心理学和生物学的角度说,长期固守一种模式,必致思维僵化,头脑简单。最终形成一种固定的思维模式——听话,听指挥者的话,就像条件反射一样,只要是党的号召,就是对的,第一反应实际也是唯一的反应,就是听,不折不扣地执行,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思维。

  所以,这种教育方式的最终结果,必然是培养一批只知死读书、读死书的头脑僵化机械的书虫,而不是可以应对任何复杂环境和形势的可造就之才。为什么中国书呆子这么多?外国人就很少见?根本的原因就在这里。为什么十多年前的克拉玛依大火,当指挥者高喊:“让领导先走!”所有学生都乖乖地听话,在大火面前连求生的本能都失去了,最后只能葬身火海,这就是本质原因!在中共这个教育模子出来的只能是书呆子。

  知识本来是启迪人心智的,到了共产党手里竟成了使人变愚的东西!罪恶的体制埋没了多少天才,造就了多少庸人!对共产党来说,你只要听话,听党的话就可以了。中共需要的永远是容易统治的应声虫、奴才、顺民,而不是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人才。你要能独立思考,跟党不一致怎么办?还得让党拿出功夫、精力来搞思想统一,不如干脆就是一个不允许,省事。不然的话,改变一个教育方法有什么难的?太容易了!但它就是不改!

  二零一零年秋,闹得沸沸扬扬的教改方案通过,大学教育仍然沿袭旧的一套,仍然是党委领导下的校长负责制。你校长再有本事,仍然在共产党的手心里转转。全世界都在搞素质教育,唯有中共搞应试教育。甚至把社会事业搞成了社会产业,把高尚的教书育人,搞成了充满铜臭的赚钱机器。这就是根本问题。为什么中国出不了诺贝尔奖?这就是答案。走进大中小学校园,印入眼帘的赫然是“忠诚于党的教育事业”、“全面贯彻党的教育方针”、“教育必须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教育完全就是共产党实施愚民统治的工具!

  罪恶的教育体制不仅误人还吃人。二零零九年北京大学在不到9个月的时间里先后有一名硕士、一名博士、一名双硕士自杀。二零一零年以来,也曝出全国多所高校学生自杀或杀人的消息。克拉玛依大火,如果不是中共的愚民教育,学生也断不会在火灾面前领导说什么听什么,没有了自己的分析判断能力,致使自己葬身火海。与其痛恨共产党官僚的冷酷与极端自私,不如声讨共产党罪恶的教育体制。为什么美国、西欧等西方国家就是发达,社会主义国家都贫穷落后?没有民主就谈不上发展,专制独裁永远都跟不上时代发展。误人误国,只此一点,中共的罪恶就用滔天都形容不了!

  中共让人笃信标准答案,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谎言太多,你一独立思考,就把谎言揭穿了。试举一例,李大钊是中共的创始人,为了表现李大钊生的光荣,死的也伟大,一直宣传说李大钊死前曾两次慷慨激昂地发表演说。而据《党史博采》二零零七年第4期发表的《李大钊就义的真实情景》一文披露:“据笔者了解《李大钊传》主要执笔者之一,后来成为中共中央党校中共党史教研部教授的朱乔森,在《李大钊传》出版不久,就曾向研究李大钊的著名专家张静如等坦言,李大钊发表临终演说是根据推测‘编写的’,李大钊的那段话也是根据李大钊当时的思想和话语‘编写的’。为的是显示李大钊的英雄气概和崇高理想。”

  所以,北京中学历史教师袁腾飞曾这样告诉他的学生:“我们的教科书,按照中国古代史书的体例,属于‘秽史’。你问我这个教科书有里多少东西是真的,低于百分之五,你考完赶紧把书烧了,搁家里一天都脏你屋子,我从来不往家带,扔车里,能不看尽量不看,纯粹都是胡说八道。”中共教科书上的造假主要是三个方面:一是为其无神论的理论基础服务,再是为其打砸抢起家的罪恶历史辩护掩饰,还有就是为其暴政、欺骗的专制独裁统治服务。为此而不惜全面造假,系统造假,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事实真相与中共的愚民欺骗宣传完全是南辕北辙。

关于十年“文革”

  这场人类历史上的空前浩劫之重,究竟到什么程度,至今也无法估量,难以估量。《九评共产党》中这样描述:“1966年,中国大地上掀起了又一股暴虐狂潮。红色恐怖的狂风咆哮,如发疯孽龙,脱缰野马,群山为之震撼,江河为之胆寒。作家秦牧曾这样描述中国的文化大革命:‘这真是空前的一场浩劫。多少百万人连坐困顿,多少百万人含恨以终,多少家庭分崩离析,多少少年儿童变成了流氓恶棍,多少书籍被付之一炬,多少名胜古迹横遭破坏,多少先贤坟墓被挖掉,多少罪恶假革命之名以进行’。”

  “文革”之疯狂、之残忍、之乖戾,对人性的极度摧残与灭绝,令人晕厥,古今无有,空前绝后,无法用文字描叙。当时的中国,像刮起了十六级台风,摧枯拉朽;又像印度洋大海啸,席卷一切。整个国家就像一个高速旋转的陀螺一样,所有人都被卷入其中。人们像发烧至失去理智,至疯狂,血脉贲张;又像鬼魂附体一般不由自主。不分男女老幼,不分地域白昼,人人脸上绽著无拘的笑容,个个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没有自己的思维,唯有“造反”二字。人人都彻底放开,个个都畅快淋漓,没有任何约束。时而像潮水漫卷,急进骤出;时而似无头苍蝇,忽东忽西;时而如旷野中奔跑的野兽,亡命狂奔;时而像泄劲的种马,徘徊踯躅。疯狂之极,荒唐之极,邪性之极,迷乱之极,真是群魔狂舞!那无尽的喧嚣、难抑的激情、极度的狂热、无止的膨胀,亘古未见,绝无仅有,永不会再有。整个中国就像一个失去控制的大疯人院!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多年后回忆起来仍恍若梦中,至今也想不明白人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那漫延全国的武斗滥杀,造就了多少腥风血雨!毛泽东公开支持武斗:“我才不怕打,一听打仗我就高兴,北京算什么打?无非冷兵器,开了几枪。四川才算打,双方都有几万人,有枪有炮,听说还有无线电。”武汉、广西“四•二二”、 北京大兴县、内蒙“内人党”血案、云南、四川等大屠杀,不啻外族入侵的战争。广西武宣县有组织的杀人、吃人,更是把时代推到了含毛茹血的蛮荒时期。动不动拖出一排人批斗,每斗必吃,每死必吃。人一倒下,不管是否断气,人们蜂拥而上,拽住哪块割哪块。那残存的一点罪恶感与人性被“阶级斗争的十二级台风”刮得一干二净。吃人盛极时期,甚至摆出“人肉筵席”。将人肉、人心肝、人腰子、人肘子、人蹄子、人蹄筋……烹、煮、烤、炒、烩、煎,制作成丰盛菜肴,喝酒猜拳,论功行赏。当地的最高权力机构──武宣县革命委员会食堂的大锅里都煮过人肉!1968年8月27至9月1日,短短五、六天之内,北京市大兴县“四类分子及其家属”即有325人被杀害,年龄最大者80岁,最小者仅满38天,其中有22户全家被杀绝!湖南的道县专门成立了“贫下中农最高法院”,他们的宣言是:“斩尽杀绝黑五类,永保江山万代红”。8月29日,湖南省驻军陆军47军奉中央军委命令“坚决制止湖南道县的反革命暴乱”,开进道县,9月初的几天里还动用军用飞机在道县空投“禁止杀人、杀人犯法”的宣传单。直到10月17日,历时66天的杀人事件才彻底平息。

  “文革”的滥杀不仅滥觞于“文革”高峰期,甚至在接近结束的后期,也同样如此。据“文革”后在强大民意的支持下,光明日报和人民日报陆续公布的张志新惨死真相:张志新在狱中身背18斤重背铐,拖着沉重而冰冷的脚镣;多次惨遭毒打,头发几乎被拔光;受人唆使,狱中男犯人无数次对她实施强奸、轮奸。最后,她被关在一个只能坐、不能躺、不能站的“小号”里,精神崩溃,脱光了衣服,在床上大小便、就著经血吃馒头,等等。在经历了长达6年的惨绝人寰的磨折之后,1975年4月4日早上被执行枪决。

  “枪杀她之前,她被按在地上割气管。她呼喊挣扎,她痛苦至极,咬断了自己的舌头。”“张志新剧痛难忍,奋力呼喊,很快,就喊不出声音来了。这时,一个女管教员,听着,惨不忍闻,看着,惨不忍睹,惨叫一声,昏厥在地,随即被拖了出去。”

  “几个大汉在张志新颈背垫上一块砖头,就用一把普通的刀子刺向她的喉管,然后粗暴地将一段3寸长的不銹钢管插进气管,再用线将刀口缝上。整个过程,没有采取任何麻醉和消毒措施。”

  因言获罪的张志新并不是第一个被割喉管的犯人,当时有许多犯人行刑前不是大声喊冤,就是高呼口号,这被当权者认为影响极坏,辽宁公安局因此而提出了这一“创举”,主持辽宁党政军全面工作的毛泽东的亲侄子毛远新等当权人物同意了这一“捍卫毛泽东思想”的创造性的“新生事物”。 在江西赣州,因质疑“文革”,批评“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理论”而被判处死刑的李九莲临刑前,下颚、舌头被一根竹签串在一起。她不仅被剥夺了发声的权利,还被活摘器官!在执行死刑前,被4个武装警察摁在囚车壁上,由两个穿白大褂的用手术刀活体取肾,没有采取任何麻醉措施。这颗年轻的肾被移植给了一个等待已久的“革命干部”。

  “文革”结束后的1978年4月江西省新建县,为李九莲鸣不平的中学女教师锺海源被处决时,执法的副营长故意只射中右背,而不是一枪毙命,早有安排的医护人员把她抬进蓬布军车,同样活体取肾。一个军医用拖把来回拖扫手术流在车厢底板的鲜血,挤在一个塑料桶里,竟然盛了半桶血!她们仅仅是10年“文革”中几百万被迫害致死的冤魂的缩影!中共主政下的阶级斗争的极端残酷血腥、人性的极度泯灭,在这史无前例的特殊时代,得到了最充分的体现。

  2009年去世的北大著名教授季羡林,在其“绝不说半句谎言”、如实记录“文革”血泪的《牛棚杂忆》一书中说,一想起牛棚日月,“直到今天我还是不寒而栗、毛发直竖”。“我希望有人用如椽的大笔记录文化大革命。”

  中共的滥杀由来已久。早在三十年代的苏区,中共制造的腥风血雨,就曾肆虐湘鄂西。1932年担任湘鄂西苏区中央局书记、兼任肃反委员会书记的夏曦,以抓所谓改组派、托派、AB团、第三党、取消派为名,在革命的名义下,杀害了大批红军将士。活跃在湘鄂西根据地的红三军,鼎盛时多达两三万人,但经过夏曦“肃反”,加上牺牲和逃亡,只剩下几千人。夏曦亲手杀人,他的4个贴身警卫员,被他亲手杀了3个。以致贺龙不得不哀求夏曦:“老夏,不能再杀了,再杀就杀光了。”所以,“文革”时期中共的滥杀绝非偶然,暴力专制的本性决定了中共的一贯嗜血。共产党的鼻祖马克思承认:“专制制度必然具有兽性,并且和人性是不相容的。”(《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一卷第414页)在较早期出版的《国家与革命》中译本中,列宁也认为:任何政权都具有两种职能,一是刽子手的职能;另一是牧师的职能。

  张志新事件暴露后,时任辽宁省委第一书记任仲夷,在五届全国人大第二次会议分组会上的发言中,以《吸取历史教训,健全社会主义法制——谈张志新同志被害这种冤案产生的原因和有关问题》为题,作了深刻的反思:“从张志新同志被害事件中,人们更加深刻地认识到,没有健全的社会主义民主和社会主义法制,无产阶级专政就会变成法西斯专政。”“在法律上明确地分清罪与非罪的界限,并把政治思想反动与有行动的刑事犯罪区别开来。人们思考问题、发表和保留意见,不应视为犯罪,而是党章和宪法都保障的基本权利。”“不能仅仅根据一个人的思想观点来定罪。即使政治上确实反动的,只要没有破坏行动,也应当区别于刑事犯,也不能处死刑。”

  “文革”之荒唐乖张令人匪夷所思。早请示,晚汇报;忠字舞;“越穷越革命”;“知识越多越反动”、“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等等。高中毕业的知识青年却要去农村接受文盲、半文盲的农民的再教育;交白卷就可以上大学,手上的茧子厚、脚上的牛屎多才配上大学。这种颠倒乾坤的混蛋逻辑只有邪恶的中共才能想得出来,做得出来。全球绝对独此一家,绝无分店。

  对这个人类历史上仅见的巨罪,有“中共的良心”之称的胡耀邦认为,“文革,那像纳粹法西斯。”1978年12月13日,叶剑英在中央工作会议上承认,文革“包括受牵连的在内,受害的有上亿人,占全国人口的九分之一”。中共自己编辑的《建国以来历史政治运动事实》报告了这样一组数字:1984年5月,中共中央又经过两年零七个月的全面调查、核实,从新统计的文革有关数字是:420万余人被关押审查;172万8千余人非正常死亡;13万5千余人被以现行反革命罪判处死刑;武斗中死亡23万7千余人,703万余人伤残;7万1千2百余个家庭被毁。而专家根据各地县志的记载统计,非正常死亡者至少达773万人。至于挨批挨斗的更是不计其数。能活下来实属不易。

  “文革”对人性的践踏与扭曲登峰造极。诗人郭沫若两个儿子被迫害致死,郭沫若曾亲自抄写亡子遗留的日记八大本,以缓释巨大的丧子之痛,但还要公开发表文章吹捧毛泽东,以苟全性命:“我们每一个人差不多都有毛主席语录、毛主席选集、毛主席的诗词。入目有辉煌的成绩,入耳有浩荡的歌声。我们还可以亲眼看到毛主席,亲耳听到毛主席的指示。我们是多么幸运啊!”(《纪念鲁迅的造反精神》)鲁迅被毛泽东誉为“现代中国的圣人”,其夫人许广平为求自保,还要贬抑鲁迅、烘托毛泽东:“毛主席称赞鲁迅是文化革命的主将,但鲁迅总是以党的一名小兵自命……鲁迅一生所遵奉的命令……是党和毛主席的命令。他努力学习和掌握毛泽东同志制定的党的方针政策……”,“鲁迅对我们最敬爱的毛主席是无限地崇敬和无限热爱……鲁迅的心,向往著毛主席,跟随着毛主席,我们伟大的领袖毛主席,是鲁迅心中最红、最红的红太阳。”鲁迅的胞弟周建人也同样不得不放低姿态,贬抑鲁迅,称:“鲁迅坚定地执行和捍卫毛主席无产阶级革命路线,对共产主义无限向往,这正是鲁迅‘韧’战精神的思想基础。”(《学习鲁迅“韧”战的革命精神——纪念鲁迅逝世四十周年》)特殊人物尚且如此,普通人的处境就更不用说了。

  著名作家老舍,从国外回来,一心想报效祖国,1966年,老舍到香山看望一位老友时说:“腹中已有的三部书稿,恐怕永远不能动笔了。”言毕,泪水夺眶而出。8月23日,他被造反派打得头破血流,举著黑牌挨斗,深夜了才被赶回家,还要求第二天顶着黑牌再来挨斗。第二天一早,老舍对三岁的孙女说了句:“和爷爷说再见”,离家到了太平湖,坐了一天,投水自尽。著名文人胡风得悉后发出如此感慨:“像老舍这样的人他们都容不下。”

  著名历史学家吴晗被绑跪在烈日下的枯树上,脖子里被灌滚烫的沙子,被用皮带抽,拧耳朵,揪头发,满头的白发都被揪光了,大口大口地吐血。吴晗夫人袁震于1969年撇下两个未成年的孩子和生死不明的吴晗撒手西去。同年10月,吴晗被折磨至死。女儿小彦也被捕入狱,受尽折磨后,于1976年跳楼自杀。

  原国务院副总理纪登奎曾回忆,毛问他挨了多少次斗?他说挨了几百次斗,坐了“喷气式飞机”。“毛主席听了,哈哈大笑。他老人家还亲自学做喷气式的样子,低头、弯腰、并把两手朝后高高举起,逗得大家哄堂大笑。”这就是所谓的“伟大领袖”毛主席!被共产党自封的“为人民谋幸福的大救星”!

  在被批斗、自杀等原因死亡的人中,同五七年反右一样,知识分子占了很大成分,他们都是各个学科的带头人、专家,是真正的精英、国家建设难得一遇的人才。如果没有这场浩劫,能让他们自由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将给国家给中华民族带来多大的发展和进步!中国百姓的生活质量将会有多大的提高!然而,随着精英们的离去,这一切都化为了泡影!

  “文革”对于中国文化的巨大破坏,是无法想像的。当年英法联军毁了一座圆明园,让国人直到今天还痛心疾首,而中共毁掉的却是具有五千年文明的整个中华民族大家园。毛泽东一个“破四旧”指示,他教导出来的红卫兵在“破四旧、立四新”的口号下,就替英法联军完成了他们未竟的事业。多少价值连城的名胜古迹、传世文物、稀世珍宝被当做“封、资、修”毁掉,那是永远永远都不可能再有的。仅北京一地,1958年“大跃进”时千方百计被保存下来的6,843处文物古迹,有4,922处在一个月中全部毁掉。有人说,单是那被损毁的文物,足可以买下一个国家。对此,文学家阿英(钱杏村)说:“过去帝国主义劫夺我们的文物,我曾痛心疾首,梦想有朝一日全收回来。现在我倒想通了,如果让这些不肖子孙毁灭了,倒不如让外国人保存起来,总不至于毁灭,还能留存在人间。”

  历史上,中国的文物古迹历经四大劫,第一劫是英法联军及后来的八国联军对北京特别是圆明园的洗劫,第二劫是太平天国对六朝古都南京的毁灭性破坏,第三劫是日本侵华的大肆掠夺与破坏,第四劫就是“文化大革命”的史无前例的大破坏。如果说外族入侵,实难回避,那么这第四次浩劫,完全是中国共产党这个西来幽灵对中华民族文化遗留的灭绝性的毁坏。四大文明古国,五千年文明的积存,中国是全世界文物最为丰富的国度,然而,一场灭顶之灾,一切都如被扫荡过一样,洗劫一空,残缺不全,破坏之严重,比日本鬼子的“三光”政策还要彻底,只此一点,中国共产党的罪恶用尽世间的语言都形容不了。

  10年“文革”下来,中国是个什么样子呢?1977年6月,万里出任安徽省委第一书记。到任以后,万里先后来到芜湖、徽州、肥东、定远、凤阳等地调研,所见所闻,使他大为震惊,在当年鄂豫皖革命根据地中心区的大别山金寨县的一个村,万里发现一个老人和两个姑娘竟然连一条裤子都没有,严寒中只能蹲在锅灶口取暖!在凤阳县前进生产队,10户人家中4户没有门,3户没有水缸,5户没有桌子。生产队长一家10口人,只有1床被子、7个饭碗!后来回忆说:“原来农民的生活水平这么低啊,吃不饱,穿不暖,住的房子不像个房子的样子。淮北、皖东有些穷村,门、窗都是泥土坯的,连桌子、凳子也是泥土坯的,找不到一件木器家俱,真是家徒四壁呀。我真没料到,解放几十年了,不少农村还这么穷!”(田纪云《万里:改革开放的大功臣》,《炎黄春秋》2006年第5 期)万里只是看了一个安徽的几处地方,就如此感慨。而其实当时中共治下的广大中国哪里不是赤贫如劫!后来在国务院召开的高层会议上万里直言:“如果这些情况让工人、农民、知识分子知道了,不推翻共产党才怪呢!”1978年9月,刚刚复出的邓小平在东北三省视察期间,也承认:“外国人议论中国人究竟能够忍耐多久,我们要注意这个话。我们要想一想,我们给人民究竟做了多少事情呢?”“我们太穷了,太落后了,老实说对不起人民。”

  “文革”结束后,由于国内局势的深刻变动,人们急切地想了解外部世界的面貌。从1978年起,全国掀起了一股声势浩大的出国考察热潮。以国务院副总理谷牧为团长的赴西欧五国(法国、瑞士、比利时、丹麦、西德)考察团最引人注目。时任广东省副省长的王全国20年后提及这次出访,仍激动不已,他说:“那一个多月的考察,让我们大开眼界,思想豁然开朗,所见所闻震撼每一个人的心,可以说我们很受刺激!闭关自守,总以为自己是世界强国,动不动就支援第三世界,总认为资本主义腐朽没落,可走出国门一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你中国属于世界落后的那三分之二!”

  “文革”所导致的国民在道德与精神层面的全面堕落所造成的民族精神的断裂和崩溃,更是多少个世纪都难以挽回的。今天中国社会道德的整体全面大滑坡完全是“文革”之罪。中共深知那齐天罪恶的巨大,至今不敢组织人全面反思,全面研究,深怕那如天之罪越暴露越大,索性就不提了。“文革”结束后,中共一句“向前看”,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打发掉了,这样一场由昏君引发的政治昏斗,人类历史上罕见的巨难,让中共就这么淡化了,没有了。“向前看”,说的多么轻松!别人的事儿它为什么不向前看?!而且毛作为直接的罪魁祸首连责任都不用担,黑锅让林彪、“四人帮”背了。毛也绝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责任,按他的说法,“文化大革命”“隔七八年再来一次”。

  对于为什么要搞“文革”,怎样搞“文革”,在当时连刘少奇、周恩来两位二、三把手都不知是怎么回事!刘少奇猜不透:“你们问我文化大革命怎么搞,我告诉你们,我也不知道。”周恩来也猜不透,他说:“文化大革命,今年春天我做梦也没想到。要有做梦想到的,我佩服你们。”(1966年12月13日接见科学院革命代表的讲话) 老帅及其他政要们更是蒙在鼓里。1966年10月1日国庆节,毛泽东接见红卫兵,老帅们以为是要宣布“文化大革命”收场了,该打倒的打倒了,牛鬼蛇神横扫了,刘少奇检查了,不再是老二,已经是老六了,“四旧”已无藏身之地了,还要怎么样?该收场了!没想到林彪却在讲话中说:“以毛泽东为代表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斗争还在继续。”那什么时候完呢?没人说得上。以党而论,这么大一件事,党的第一副主席、第二副主席不知道;以国家而论,执政党的主席要搞一次有关国家命运的大行动,国家主席、国家总理不清楚。谁清楚?他老婆,江青同志。他成立个中央“文革”领导小组,叫自己的老婆在里面负责任,让自己的亲侄子担任他与中央“文革”领导小组之间的联络员。他家里能用上的人都用上了。这时候,中国已经是毛泽东的家天下了。而太多的中国人却还在那里擎著小红书,傻乎乎的“万岁!万岁!”喊不停。可悲的中国人!

  提到林彪,中共对全世界宣称,林彪是叛逃国外,看得见的理由是他飞到了蒙古。一个已是二号人物的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人,党章上钦定的接班人,他有必要叛逃国外吗?到国外能当得了一把手吗?林彪会如此弱智吗?林彪是坐飞机了,可林彪的飞机是到外国去吗?周恩来亲自下令关闭全国所有的机场,这是干什么?飞机不是鸽子,中国的机场都关了,你让他往哪飞?这不是逼他吗?林彪是走了,他为什么不利用毛泽东南巡的时候走,还要等到毛泽东回到北京十几个小时后才走?如果出走是有预谋的,这又作何解释?为什么毛泽东一听到林彪死了,高兴的拍手笑了(时任总政治部主任李德生语)?说“这是最理想的结果。感谢林彪为我帮了一个大忙”(时任总后勤部部长邱会作语)。林彪到底是怎么死的?究竟是否存在个林彪反党集团?那个《571工程纪要》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本《毛家湾纪实》(中央党史出版社)这样简介过其中的内容:“十多年来,国民经济停滞不前”,“敢怒不敢言,甚至不敢怒不敢言”,“统治集团内部上层很腐败,昏庸无能”,“他们的革命对像实际上是中国人民,而首当其冲的是军队和他们持不同意见的人”,“他们的社会主义实质是社会法西斯主义”,“他们把中国的国家机器变成一种互相残杀、互相倾轧的绞肉机”,“把党和国家政治生活变成封建专制独裁式的家长制生活”。还有如下口号:“全国人民团结起来!打倒当代的秦始皇——B52(毛泽东)!推翻挂着社会主义招牌的封建王朝!建立一个真正属于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的社会主义国家!”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但是,林彪专案组认定的所谓林彪反党集团的成员却没有一个看到过这个《纪要》。专案组查了几年,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林彪何时、何地、如何“授意”,或“指使”林立果搞了《纪要》。对此,晚年的邱会作斥为“荒唐”:“这让人感到荒唐。《纪要》如果是个军事行动计划,应该简明扼要,为什么还写了那么多的政治话、废话、骂人话,说了很多和军事行动不相干的话?”而且林彪飞机的黑匣子也一直被忽略。黑匣子是确定林彪事件性质的必要证据,当年专案组在“文件”中,提都不敢提黑匣子,更不敢提出要回黑匣子的事。如今事隔近40年了,为什么还不要回黑匣子?!到底怕什么?

  对于林彪要搞政变的问题,被诬为林彪反党集团成员的原空军司令员吴法宪指出,“九大”后林彪名正言顺成了接班人,他根本没有必要搞政变。而所谓林彪反党集团成员的原总后勤部部长邱会作,在晚年与儿子的谈话中更是列举了八个不可能的理由:“第一,林彪没有政变夺权的理由。1958年林彪就是中共中央副主席,地位排在总书记邓小平前,是最年轻的领袖、毛主席的接班人之一,1966年党的八届十一中全会后成了唯一的接班人,被写进了党章。合法、程序化地继承政权是林彪最期盼、最有利的。毛主席年近八十岁,身体不好,亲自视事最多不过几年,外人对此不知,林彪完全了解,他有必要那么急不可待吗?

  第二,林彪想控制局势不必政变。1971年8月中旬毛主席南巡了,北京是‘真空’。林彪想干什么,没必要武装政变,堂堂正正地指挥就是了。

  第三,林彪没有非分之举。林彪在军队威信很高,抽象地说,毛主席威信更高,但林彪毕竟和军队近得多,不是说‘解放军是林副主席直接指挥’的吗?他真要搞军事政变,为什么不‘直接指挥’?为什么不动用军委办事组,不动用军区司令员呢?至少也要动用一个军长或师长吧!可是都没有啊!林彪信任军委办事组,为什么在自己生死存亡之际又不动用?把1969年军委下达的预防苏军突袭的战备‘一号令’说成是林彪‘反革命政变’的‘预演’。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政变是隐蔽性、突发性极强的行动。古今中外,从来没有政变前还要‘预演’一下,事先打‘广告’的。连这种事也列作林彪政变的主要证据,岂不成了笑话。

  第四,林彪是沉稳、从不轻举妄动的人。林彪一生带兵,深知军事手段的厉害。政变是特殊的军事战斗,这个利害关系,他能不知道?武装政变要有计划、部署、部队、指挥官。这些都没有,怎么政变?我根本不知道有武装政变,林彪没有通知我,也没有任何人通知我做好行动的后勤保障和武器准备。黄永胜也没有通知任何部队做准备。政变不是一两个人可以搞得了的呀!手里没有部队,没有周密的组织指挥,搞什么政变?那不是胡扯?林彪会放着军委办事组不用,反而让林立果找来几个毫无军事指挥常识的空军机关政工人员和秘书去搞政变,那不是胡闹吗?林彪是个打仗、办事无十分把握不行动的人,他能不顾一切地做出如此荒唐之举吗?……”(程光着《邱会作与儿子谈文化大革命:心灵的对话》)邱会作的儿子还补充了一个理由:“‘九.一三’后,林彪、叶群,黄、吴、李、邱身边工作人员被拘留审查的数百人,都表示响应中央号召和林彪划清界线,要深入揭发,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揭出有‘政变’的事。那么多人在林彪和你们身边,总会看出蛛丝马迹吧?可是一点也没有;中央专案组派出了一支庞大的队伍进驻林彪的家,把每一个纸片,每一个线头,都翻过了。对黄、吴、李、邱等人的办公室和家也反复地仔细清查了,居然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政变痕迹。他们对我们家搜查,把棉衣的里子拆开看,皮箱的衬布撕下查;把小妹妹的作业本、我的大学课本、笔记本,都一页一页地编号,查过后盖上‘验乞’的专案组公章,真可谓一针一线一纸一物都不放过。”

  一向所说的林彪要求设立国家主席,叶群说“不设立国家主席,林彪摆哪儿”那句话,已经证明是汪东兴说的。拿原空军司令员吴法宪的话说:“林彪已是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央军委第一副主席和党章上法定的接班人,他还有必要冒着和毛泽东对抗的风险,拿着实权去争国家主席这个排名远远在后面的虚权吗?就算是林彪想当国家主席,通过正当的竞争、竞选来争取,这应该是一个党员、一个公民的正当权利,绝不是什么犯罪行为。”

  原总后勤部部长邱会作也认为:“林彪是当时中国共产党唯一的副主席,是党章和即将通过的宪法中法定的党和国家最高权力的接班人,这比国家主席地位高多了。况且林彪历来重实际、轻虚名,他对国家主席是看得很轻的。”

  毛泽东身边的人张玉凤在她的回忆录中,还首次向世人披露:那封著名的“毛泽东在滴水洞写给江青的信”,完全是中央为了应对当时林彪出逃所造成的被动局面,由康生提议,张春桥执笔,毛泽东首肯的彻头彻尾的造假产物。与张玉凤的回忆录相互印证的,还有姚文元的回忆录《回顾与反思》。姚文元写道,“九.一三林彪事件,在中央公布的资料中,掺了很多假,有的是根据当时政治形势需要而编汇的。因为当时有过决议:一切要从维护毛主席形象、绝对权威,维护毛泽东思想、维护文化大革命、维护无产阶级革命路线的几大原则出发。”

  1968年夏天,狱中的刘少奇一度因肺炎并发症生命危在旦夕,上面指令必须保证让他活着,那怕还有一口气。让他活着干什么,一个已经没有丝毫利用价值的人?1968年10月31日,中共八届十二中全会举手表决,以133人赞成,一人反对的结果,通过了开除刘少奇出党的决定。这个决定一直瞒着他,直到二十多天后的11月24四日,一个特殊的日子——刘少奇七十岁生日那天,毛泽东、周恩来特意嘱咐汪东兴给刘少奇捎去一个生日礼物——收音机。身陷囹圄的刘少奇还没等揣摩出他们究竟是良心发现还是另有图谋的时候,从收音机里传出了八届十二中全会公报:把叛徒、内奸、工贼刘少奇永远开除出党,并继续清算刘少奇及其同伙叛党叛国的罪行。刘少奇当即气得浑身颤抖,把收音机狠狠摔在地上。这就是让他活着的目的!从此以后,刘少奇至死再未说一句话。视政治生命高于一切的刘少奇就这么垮了。刘少奇死时白发一尺长,化名刘卫黄。毛泽东与刘少奇,一个党主席,一个国家主席,实际是老乡,在湖南的两个“冲”——韶山冲与炭子冲,相距不过60华里。毛泽东“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文革”初期,刘少奇也曾经想过要用宪法捍卫国家主席的尊严。1967年8月5日,刘少奇被中南海的造反派批斗,回到办公室他手持宪法大声抗议:“我是国家主席,我要维护国家主席的尊严;我也是个公民,公民权利不容侵犯,破坏宪法是要受到制裁的!”但是现实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没有人在乎什么宪法。批斗照样进行。

  说到违宪,网上盛传毛泽东于1961年在秦皇岛的一个中共高层座谈会上的讲话,曾经这样谈起过宪法:我从来不相信法律,更不相信宪法,我就是要破除这种宪法迷信。国民党有宪法,也挺当回事,还不是被我们赶到了台湾?我们党没有宪法,无法无天,结果不是胜利了吗?所以,迷信宪法的思想是极其错误的,是要亡党的。我们伟大光荣正确的党也是历来不主张制定宪法的,可是,建国后,考虑到洋人国家大都制定了宪法,以及中国知识分子还没有完全成为党的驯服工具的情况、人民群众还受国民党法治思想毒害的悲惨国情,为了争取时间,改造和教育人民群众,巩固党的领导,还是要制定宪法的嘛。制定宪法,本质上就是否定党的领导,在政治上是极其有害的,在不得已而为之的情况下,我们一定要化害为利,最大限度的缩小宪法的约束,坚持党的领导。我们的党,好比诸葛亮,对于“宪法”这个阿斗,是怀有极其复杂的感情啊!不公开承认阿斗的领导地位是不好的,是无法向人民群众交代的;如果不把阿斗当摆设,也是不好的,是无法让党随意向人民群众发号施令的,也是迟早要被司马懿抓去砍头的。

  所以,我考虑再三,决定在全国所有学校取消宪法课,开设政治课,让全国人民明白,第一,阿斗还是有的,诸葛亮也受他的领导,不会胡作非为的,放心好啦;第二,诸葛亮是最厉害的,是会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不听他的话,后果会非常严重的,严重到比地球爆炸还可怕!虽然是网传,但依毛泽东的品性是完全与之相符的。

  说到宪法的问题,中共从未给宪法应有的地位,甚至可以说,在中国,老百姓只知有党,不知有宪法。百姓已经自觉不自觉的把自己由国民变成党奴了。中共治下,宪法就像晚清时的光绪皇帝,不过是个摆当,真正管事的是他娘。中共不仅违宪,连它自己的党章它也从来不当回事。比如,中共“六大”于1928年召开,“七大”则是1945年抗日战争即将胜利时召开的,中间相隔了17年,而“八大”是1956年召开的,中间隔了11年,“九大”是1969年,中间又隔了13年。为什么不按党章规定的时间召开代表大会(党章规定一届任期为三年)呢?是因为毛泽东总要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时机召开,好让自己十拿九稳的当选或连任党的主席,1945年是如此,1956年也是如此。按照党章规定“九大”应该在1961年举行,但61年正是全国挨饿死人的时候,饿死了4千万,凄惨的现实正在为彭德怀的正确作证,如果这时候召开党的代表大会,毛泽东就要下台,所以就不召开,无限期地推迟,直到发动了“文化大革命”,打倒了刘少奇,“九大”时无人竞争又一次当选了主席。

  不仅是代表大会,届中的历次全会也全凭老毛个人的兴趣。例如,1943年9月至1944年春的中央政治局整风会议解决了中共领导层的问题,“两个宗派”已如毛泽东所愿,被彻底摧毁,毛泽东胸有成竹,1944年5月,下令召开中共六届七中全会。这次全会距上届全会已有6年。毛泽东自六届六中全会控制了中央后,召开中共例行会议已经全无定例,何时开会,何时休会,只凭他个人说了算。这次名曰六届七中全会的会议,竟一开就是11个月。所要解决的问题有两个:其一,以全会的名义,正式通过对过去路线清算的决议案,把自己的历史地位及对手的“错误”,以中央文件的形式固定下来;其二,按毛的意愿重建中共的领导机构。什么时候达到毛的目的了,什么时候散会,否则,会就一直开下去,永远不结束,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正因为如此,专制独裁的毛泽东对“水门事件”造成美国总统尼克松下台才非常困惑,他对尼克松的女儿女婿说,我就是想不通你们美国人是怎么搞的,几盒录音磁带怎么就把一位总统赶下台了呢?毛泽东不理解尼克松的下台,就像尼克松不理解一国主席刘少奇可以不经任何手续而被随意打倒批斗致死一样。

  共产国际派驻延安的代表,早在《延安日记》中就曾这样评价:“毛泽东的主要目的,是不惜一切代价地要在这个国家夺取政权。他之所以对党有兴趣,只是因为党能保证他夺到这个权力。”违反党章这样的大事,没人管,没人问,没人监督,在党内哪还有什么民主可言呢?不仅是中共,朝共也是如此,1980年举行了第六次党代表大会,一拖就是30年,2010年冬天,金正日要向儿子交权,需要走走程序,披一件合法的外衣,所以就开第七大了。2011年6月6日,召开了时隔30年的政治局扩大会议。这就是专制、独裁、极权的共产党!哪还有什么规矩、原则!

  中共的阴险毒辣远远超出人们的想像。十一次所谓的“路线斗争”,其实什么“路线斗争”,愚弄百姓而已,全都是头头们的争权夺利,每一任都否认前一任,每一任都要走新路,过去的都错了。共产党的“斗”,不仅体现在战天斗地,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国外斗、国内斗,也体现在窝里斗。延安整风的“抢救运动”,整得多少人生不如死!大量的罪恶直到今天还被掩藏着。怀疑一切,无情斗争,是贯穿中共整个党内斗争的主线!

  几乎所有的反党反社会主义案都平反了,不平反的都有特殊原因。而所有平反的冤假错案全都是栽赃陷害,采用的都是极其流氓卑鄙的手段。林彪、“四人帮”不能平反,一平反没人给“文革”顶罪了,毛泽东就不能在天安门广场待了,共产党不倒,黑锅就要背到底。而其实,无论是林彪还是四人帮,他们不过是执行者,真正的责任者在毛泽东,这是显而易见的道理。作为中共的魁首,没有毛泽东允许,哪个高级干部可以随随便便地被打倒?哪一场运动可以任意地进行?

  毛泽东及中共制造的冤假错案太多了,无辜的冤魂太多了。毛泽东死后不久,太湖每到夜间就响起全国各地不同口音的冤魂们的哭诉,讲述的都是土改、镇反、反右、三年“大饥荒” 等时期的冤屈事实。公安部门曾进行过录音,把冤魂们讲述的事实发到事发地进行核实,结果证实所言不虚,令人十分震惊。消息传到高层,间接的引发了高层平反冤假错案的决心。当时胡耀邦、赵紫阳、陈云、习仲勋、万里都异口同声地说:“我们党解放后历次政治运动所做的一切坏事,真正达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要立即下达文件,平反一切冤假错案!”陈云当场拍板:“就是毛泽东钦定的胡风案件也要平,就是解放前的冤假错案包括王实味、许继慎、段德昌、何笃才等同志的冤案也要平!”后来,中共认为此事对自己比较负面,多次派部队于夜间以机枪扫射、手雷轰炸,但也无济于事。再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社会的变化,太湖闹鬼之事才渐渐平息。

  对“文革”这样一场闹剧,从上到下也有不少人是清醒的,甚至是反叛的,如遇罗克、张志新等。孙中山夫人宋庆龄先后给毛和中共中央写了七封信,表达了她对“文革”的不理解、反感,并对共产党极度失望。1967年8月、1969年11月、1976年6月,宋曾三次产生厌世思想,在信中以及对来探望她的领导人的谈话中,流露出对自己所选择的道路感到怅惘和说不出的苦闷。她在七封信中说:“我不懂文化,说小说都是政治,而且都是毒草,我糊涂了,一夜天下来,一些和我一起工作的同事都变成了走资派、反党集团、野心家、牛鬼蛇神。中央要我学习批判揭发刘少奇,我不会作的,刘少奇主席在党中央工作了三、四十年,今天会是叛徒、内奸!我不相信,一个叛徒内奸当了七年的国家主席,现在宪法还有效吗?怎么可以乱抓人、乱斗人、逼死人?党中央要出来讲话。这种无法无天的情况,自己伤害自己的同志、人民,是罪行。我们的优秀干部从与国民党的战斗中走过来,却死在自己的队伍中,这是什么原因?”

  郭世英是诗人郭沫若的儿子,1962年进入北京大学哲学系学习,期间他和几个同学组织了一个“X小组”,大胆地讨论了在当时来讲是惊世骇俗的问题:社会主义的基本矛盾是不是阶级斗争?毛泽东思想能不能一分为二?大跃进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什么是权威?有没有顶峰?这种即使今天看来都是了不起的真知灼见与质疑,在当时注定不会有结果。他们的小组后来被打成反动组织,郭世英也于1968年4月26日被迫害致死。

  还有一位少有人知的女性王容芬,当时年仅19岁的北京外国语学院德语系学生。在参加了1966年8月18日天安门广场上的红卫兵集会,聆听了副统帅林彪的讲话后,她想起了希特勒的讲话录音,两者简直没什么区别。她强烈地感受到,“这个国家完了!这世界太肮脏,不能再活下去”。她决定“豁出去把心里话说出来”。9月24日,她给毛泽东写了这样一封信:

尊敬的毛泽东主席:

  请您以一个共产党员的名义想一想,您在干什么?请您以党的名义想一想:眼前发生的一切意味着什么?请您以中国人民的名义想一想:您将把中国引向何处去?文化大革命不是一场群众运动,是一个人在用枪杆子运动群众。我郑重声明:从即日起退出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

  致礼!

北京外国语学院东欧语系德语专业四年级一班学生王容芬

1966年9月24日

  这封抗议书,王容芬还同时邮给了中共中央、共青团中央、团校。之后,她以死抗争,喝下了四瓶 DDT杀虫剂。幸运的是她没死成,救活后被判处无期徒刑,送往监狱。在监狱里王容芬受尽非人的磨难。曾被看守反拧双臂,上了半年的背铐。当背铐取下来时,锁已銹住,用钢锯才锯开,手已经不能动了。最后,这位不平凡的女性活下来了,活到了毛死的那一天,活到了走出牢房的那一天,精神丝毫不减。

  对“文革”这样一场空前绝后的祸国殃民运动,“文革”结束后,不少党内外人士,积极倡议中共当局建立“文革”博物馆,以纪念告慰逝者、警示后人,引以为戒,保证今后不再发生类似事件。1978年,中国社会尚处在拨乱反正阶段,巴金率先提出每个知识分子乃至每个人都应反思自己的责任。甚至把反思的范围从“文革”十年延伸到“文革”前十七年,在思想界、文化界引起强烈反响。之后,他又率先站在整个人类的角度看待中国的“文革”。在1980年4月于日本出席世界笔会大会的演讲《文学生活五十年》里,他指出:“我认为那十年浩劫在人类历史上是一件大事。不仅和我们有关,我看和全体人类都有关。要是它当时不在中国发生,它以后也会在别处发生。”

  因此,巴金第一个提出建立“文革”博物馆。他说:建立“文革”博物馆,这不是某一个人的事情,我们谁都有责任让子子孙孙,世世代代牢记十年惨痛的教训。“不让历史重演”,不应当只是一句空话,要使大家看得明明白白,记得清清楚楚,最好是建一座“文革”博物馆,用具体的、实在的东西,用惊心动魄的真实情景,说明二十年前在中国这块土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牢记“文革”才能制止历史重演,阻止“文革”的再来。但中共就是不应允。有学者为此而感言:我们知道,一个不敢铲尽罪孽的民族是缺乏勇气的民族,一个不想反思罪过的民族是欠缺良知的民族,一个不能直面丑恶的民族是没有希望的民族。


转载:郭伯雄覆灭记

郭伯雄覆灭记

  日前,中共前中央军委副主席郭伯雄涉嫌“受贿犯罪案”已侦查终结,移送审查起诉。

  

  更新: 2016-04-05 8:17 PM

  (编者按)中共新华社周二(4月5日)报道,中共军委原副主席郭伯雄涉嫌受贿犯罪案侦查终结,移送审查起诉。报导证实郭伯雄涉嫌卖官,指郭为他人职务晋升或调整提供帮助,直接和通过家人收受贿赂,数额特别巨大。报导还称郭伯雄对涉嫌受贿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以下是本报之前对郭伯雄覆灭过程的长篇报导。

郭伯雄覆灭记(1)习近平瓮中捉鳖

  (本报记者唐青报导)郭伯雄、徐才厚两个“难兄难弟”,1999年同一天被江泽民授予上将军衔,前后相差两年晋升军委副主席,在帮助江泽民“垂帘听政”、架空胡锦涛中双双发挥关键作用。在徐才厚案件不断推进的过程中,郭伯雄涉案的传闻也不断。早在2015年3月初,郭伯雄的儿子郭正钢因贪腐被查后,郭伯雄实已成“瓮中之鳖”。

  捉鳖行动

  2015年7月30日,习近平当局公开郭伯雄案。官方通告显示,2015年4月9日,中共中央正式决定对郭伯雄进行调查,这证实了多家海外媒体在4月15日刊出的抓捕郭伯雄的细节。

  2015年4月10日,郭伯雄夫妇被北京军方转移至一个秘密住地。而几个月前郭伯雄已被监视居住。据称,军委纪委、军检察院、总政保卫部等部门,4月10日共派出十多辆军车包围了郭的住宅。先是将郭夫妇带上车押走,然后留下数十军人查抄,部分家具由卡车运走。也有报导说执行抓捕任务的是中共中央办公厅警卫局。目击者称,北京万寿庄一带10日戒备森严,车队疾驰而去。抓捕郭伯雄行动“动静很大”,因此北京政界知道的人不少。

  郭伯雄案在7月30日被官方公布后当天,财新网发布报导称,今年4月9日上午,有关方面正式向郭伯雄宣布了接受组织审查的通知。当天下午,中央军委召集驻京大军区级和四总部领导进行传达;第二天上午,各大军区领导到京接受传达;4月13日,传达至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军政一把手。

  2015年4月香港《南华早报》披露,中共七大军区的高层4月9日受命赴京参加思想教育课,课上的一分内部文件称,中共中央军委和军队纪检部门已经决定调查郭伯雄及其家族。各大军区的最高级领导——司令和政委都被要求参加这次会议。而少将以上级别的军队高官,已收到有关郭伯雄涉嫌问题的简报。

  军方消息称,和徐才厚案相比,军委在处理郭伯雄案时更加小心。这是因为郭伯雄作为军委第一副主席,权力更大,影响力更胜徐才厚,徐才厚主管政治教育和军队人事,而郭伯雄在2002年成为军委副主席时,已经控制军队作战和训练任务超过10年。

  因此,在郭伯雄案件正式公开前,习近平和王岐山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内部通报

  首先是内部通报。

  2015年5月11日,中纪委、中央军纪委就郭伯雄被调查的情况向中共政治局、国务院、人大常委会党组、政协党组、中央军委、中共军队四总部作了通报,郭伯雄被指有“十大罪状”。5月25日,通报下达到省部军一级党委。

  据香港《争鸣》杂志报导,通报中关于郭伯雄十个方面的内容是:

  1)郭伯雄“违纪、违法及犯罪”问题十分严重,政治局批准立案审查;

  2)郭被调查期间玩弄花招,搞“攻守同盟、毁灭文件和有关罪证”;

  3)郭以自杀抗拒调查;

  4)初步查证郭伯雄与徐才厚等人涉及买官卖官;

  5)军用土地转让民用时,郭曾三十多次收受巨额贿赂;

  6)郭指使有关领导部门篡改军事训练、军事演习的考核成绩;

  7)郭利用职权,为亲属、原属下在地方工程建设项目取得“非法、违法”利益;

  8)2013年3月退休后,郭伯雄到处串联活动刺探中纪委、中央军纪委内情,与被调查的部下搞串联活动,转移不法资产;

  9)徐才厚被调查期间,郭曾七次到徐寓所通风报信,要求徐顶住,他会在内部活动,力保徐免于被追责;

  10)郭任副总参谋长、中央军委常务副主任、中共军委副主席期间三次搞婚外情并被举报,郭为此两次作检查。

  据悉,调查郭伯雄的专案组主要人马来自原徐才厚的专案组成员。

  在郭伯雄案内部审查紧锣密鼓进行的同时,大老虎背后的江泽民集团势力也没有停止运作。2015年4月10日郭伯雄被抓后,有媒体传出当局将在 5月公布郭案,但显然遇到了阻力。

  某些海外媒体继2015年2月放出江派的传言“北京惊变:习近平遭大挑战,元老阻打老虎”后,2015年5月初再放出新一波谣言“反贪大刹车 停打大老虎”、“习、王停抓大老虎,停查常委家族”等。传言包括,当局对郭伯雄将从宽处理,让他反思自己的过错,轻放!这时候很多看不懂习、江斗内情的海外媒体跟风炒作“习近平反贪受阻”、“打虎放缓”等。

  此前报导,由于担心迫害法轮功遭到清算,由江泽民主导、曾庆红主谋,江派在“十七大”后制定了薄熙来、周永康联手政变、废掉习近平的计划。该计划由时任政法委书记周永康和时任重庆市委书记薄熙来实施,令计划暗中策应,在中共“十八大”上让薄熙来接替周永康的职位,掌管政法委“第二权力中央”;两年内,联合江泽民在军中势力,赶习近平下台,推薄熙来上位。郭伯雄涉与徐才厚买卖军职是其罪之一,郭作为第一军委副主席,与徐一同架空胡锦涛,不可能不涉入江派政变推翻习近平的阴谋。习近平真正对阵的是江泽民、曾庆红,这场生死战不可能不打到底。

  针对“打虎放缓”论,习近平当局频频反击。

  据《争鸣》的消息称,中纪委、中央军纪委2015年6月13日下发了三条内部通知:

  1)郭伯雄问题立案调查正在进行中,案情复杂;

  2)郭伯雄案会适时宣布;

  3)中共中央、中央军纪委对腐败问题立场、原则不变。

  亲自拍板

  接着习、王密集行动。根据大陆媒体的公开报导,军方动作不断,尤其针对郭伯雄发迹的兰州军区,习、王剪除党羽,稳定军心,对外释放信号。

  2015年7月1日起至9月,中共七大军区防空兵在甘肃河西走廊地区连续举行七场实兵实弹演习。该地区是郭伯雄的军中老巢兰州军区的地盘。按照此前打虎每逢敏感时刻便举行军演的“惯例”,军演或是郭案将宣布之兆。

  2015年7月8日至10日,中纪委书记王岐山到陕西调研。自2013年7月起,王岐山出京考察了九个省份,每年三个省份,每次时间两到三天,每次调研前后的省份均有“老虎”被查。此前八个省份都是如此。于是大陆新浪网发出独家报导,问“王岐山赴陕西调研,哪个领导会掉下来?”而郭伯雄祖籍正是陕西并在兰州军区起家。

  2015年7月10日,中共军方公布了兰州军区联勤部原政委邓瑞华被立案调查的消息。稍早前,也是兰州军区联勤部原部长占国桥受查,还有该军区副政委范长秘被中共军事检查机关立案侦查。不难看到习近平正在以“剪裙边”的方式,对郭伯雄最后“动刀”。

  2015年7月10日,海外媒体曝出,习近平当局经再三研判,决定在8月1日前公布郭伯雄案,其主要罪名是卖官及贪腐。

  2015年7月13日,范长龙到兰州军区辖下的甘肃、新疆、宁夏部队调研,并传达习近平重要指示。陪同其巡视的还有空军司令马晓天、兰州军区司令刘粤军、济南军区司令赵宗岐、武警部队政委孙思敏、副总参谋长王建平、总装备部部长刘胜,以及新疆书记张春贤等。在中共北戴河会议前夕,如此高规格地视察军区、强调军队建设,似有意在向外界释放郭案将揭密的信号。郭伯雄号称“西北狼”,西北是他发迹之地,也是他培养众多党羽之地。

  2015年7月18日,习近平专门来到第16集团军视察,问候官兵。第16集团军是沈阳军区应对朝鲜半岛局势的主力,被视为徐才厚的嫡系部队。习在讲话中表示,徐才厚的违纪违法活动对部队建设的损害是“全面的、深层次的”,强调要“彻底肃清徐才厚案件的影响”。在郭案消息频传之际,港媒指习近平提徐才厚或是“指桑骂槐,颇耐人寻味”。

  2015年7月30日,据星岛日报报导,习近平亲自在中共政治局会议上,拍板公布郭伯雄案,昭示“暴打军老虎”的决心,同时显示反腐打虎未结束,驳斥外间种种传言。官方当晚发布郭伯雄被查的通告,这只超大码的“郭氏靴子”终于落地。

  猜谜高潮

  财新在《郭伯雄沉浮》一文中说,郭伯雄最后一次在公开场所亮相是2014年1月20日,中央军委在中国剧院举行一场文艺演出,已经退休将近一年的郭伯雄、徐才厚均出席。海外媒体则有报导指郭伯雄在“八一”、“十一”前的招待会都有出现,不过大陆媒体没有公开报导。

  腾讯财经《棱镜》说,对于郭伯雄的调查从2014年上半年即已开始。

  最初的迹象是2014年7月,郭伯雄发迹的兰州军区进行人事大调整。7月7日,李长才卸任兰州军区政委,原任军区副政委苗华接任;范长秘转任副政委,其兰州军区政治部主任职务由济南军区的徐远林接任。此外,兰州军区同时还有三名军官由少将晋升为中将,另有七名大校晋升为少将。

  2014年12月,兰州军区副政委范长秘被军方立案侦查。同月,郭伯雄原秘书刘志刚不再任北京军区副司令员,履新济南军区副司令员。

  2014年下半年,村里一位在外地念书的学生暑假回乡就把“郭伯雄落马”的海外网络传言告诉了郭伯雄老家张则村的乡邻。

  而郭伯雄被查的传言,在2015年3月份达到高潮,并被官方有意无意地“放纵”。

  2015年3月2日,军方对外公布,郭伯雄之子郭正钢因涉嫌违法犯罪,2015年2月军事检察机关已对其立案侦查。

  3月5日,参加“两会”的总后勤部政委刘源被问及是否还有更大老虎,以及郭正钢的父亲是否也可能涉案被抓时,答复是:“你懂的。”中共官方前一次对外作出这种回复时是在周永康落马前。

  3月9日,朱德外孙、军队装备学院原副院长刘建“两会”期间对郭正钢落马评价说,“父母是第一任老师,孩子没有教育好,父母也难脱其咎。”

  而大陆媒体在郭正钢落马后更是陷入了狂欢式的挖掘报导,并毫不忌讳地向郭伯雄蔓延。报导嘲讽郭正钢升少将46天即落马,并挖出他私下里对反腐的表态:“反腐,搞一搞,意思意思就得了。”

  郭正钢第二任妻子吴芳芳,则凭借郭正钢等军方关系经营牟利,在五年半时间内卷走15亿人民币。为此,商户集体上门讨债、抗议,甚至在军区门口喊出“郭正钢还钱”。

  以下是大陆门户网站之——“网易”的相关报导,这些报导和猜测在严厉控制的中共互联网居然畅通无阻。那时中国老百姓都懂了,郭伯雄已经是一只“死老虎”。

  郭正钢升少将46天落马 家中被抄600万(2015-04-01)

  郭正钢之妻领衔,深陷漩涡的浙江女富豪排行榜(2015-03-25)

  落马高官郭正钢之妻的掘金之路(2015-03-25)

  郭正钢:反腐搞搞就得了(2015-03-24)

  郭正钢火箭式升迁路:称反腐“搞搞就得了”(2015-03-24)

  媒体揭秘郭正钢家族:其父小名“锤锤”(2015-03-23)

  刘源回应“郭正钢父亲是否被抓”:你懂的(2015-03-05)

  郭伯雄之子郭正钢妻子吴芳芳竟是二婚女(2015-03-04)

  郭伯雄之子郭正刚少将被查震撼整个军界(2015-03-03)

  请君入瓮

  对郭伯雄“请君入瓮”,是在2015年3月。

  香港《争鸣》透露,对郭伯雄的秘密调查早就开始。3月初经中央政治局批准,中纪委、中央军纪委通知郭伯雄即日起对其展开调查,并宣布若干条规则。郭伯雄当即立下三条保证:

  1)保证无条件遵守执行中央展开调查的决定。

  2)保证在调查、审查期主动、诚恳配合,争取得到宽赦。

  3)保证在调查、审查期不会作出任何不合作的行为及自伤、自杀、自绝的违法、犯罪行为。

  3月5日至4月25日期间,郭伯雄向中央政治局、中纪委、中央军纪委递交了五份检查、交代书。

  3月3日,路透社的独家报导引述与军方关系密切的信源证实,郭伯雄正在接受中共官方的调查。

  7月30日郭案公布后,《棱镜》调侃,郭伯雄在一夜之间,完成了“宣布被调查、开除党籍处分、移交司法”这“三步走”,而郭的同僚徐才厚花了七个月才完成。

  至此,“西北狼”郭伯雄、“东北虎”徐才厚这两位前中共中央军委副主席双双被“钉在历史耻辱柱上”。

郭伯雄覆灭记(2)郭徐同盟负隅顽抗

  上文讲到2015年3月后习近平以“瓮中捉鳖”方式拿下郭伯雄。本文讲述郭伯雄在此之前是如何和徐才厚订立攻守同盟负隅顽抗,以及他们背后说不清的“大阴谋集团”。

  密探徐才厚

  原中央军委副主席徐才厚2014年6月30日被公布落马后,郭伯雄要出事的传闻不断。当年7月甚至传出郭伯雄化妆出逃的消息,网友PS出郭伯雄身着军装化妆成女人的图片。虽是笑话,却反应出郭伯雄想逃想抵抗的状态,内心焦急。

  徐才厚买官卖官早就是党内、军中公开的秘密。中共军中实行所谓的“双首长”制,主管作战的“军事首长”排名在“政工首长”之前。因此,晋升将军一定要经“军事首长”郭伯雄和同任“政工首长”的徐才厚二人同意签字,方能过关。所以徐才厚卖军职“郭伯雄也有一半”。

  徐才厚的交代给了郭伯雄致命一击。据《争鸣》杂志2014年9月披露,徐才厚在调查中交待,他曾与郭伯雄订立过“攻守同盟”。

  徐才厚出事后,郭伯雄非常紧张。从2013年9月下旬至2014年2月,郭伯雄先后4次以探望为由到301医院及徐才厚寓所,通风报信,告知当局对徐才厚进行审查的内情,并要求攻守同盟渡过难关。4次探望的情况如下:

  2013年9月28日,郭伯雄携眷属到301医院;

  2013年11月20日,郭伯雄与警卫员到301医院;

  2014年1月12日,郭伯雄到徐才厚的西山寓所(徐请假返家过年);

  2014年2月26日,郭伯雄到301医院。

  徐才厚交待,郭伯雄每次来探望都随身带侦防窃听仪器,证实无窃听后,才和徐在房间阳台上交谈。郭伯雄提示徐才厚:

  “问题到此为止,没犯上天条,不至于坐牢。”

  “问题越扯越多、越远,没个底,会牵连更多人,问题会更复杂。”

  “军队上层出问题,只要不是乱军叛国,不会移交法庭的。更何况你已患绝症。”

  “我(郭伯雄)会在内部活动,做做工作,争取作党内、军内纪律处分。”

  郭伯雄对徐才厚发誓:“我不会在你身上踩一脚,你要顶住压力,压力再大也有时间性的。”

  郭伯雄还授意徐才厚写信给江泽民、胡锦涛,表达自身处境等。

  时事评论员李林一表示,郭伯雄四次密探徐才厚,正说明他心虚,和徐才厚有扯不清道不明的同盟关系。

  大阴谋集团

  郭伯雄比徐才厚大一岁,二人经历极为相似:都是农民子弟,士兵出身,同期晋升,罪状相似。更重要的是,两人都是江泽民一手提拔,十多年替江代理军中事务,到江退下后,两人在军队说一不二,把胡锦涛架空。在军中,郭伯雄主要负责军事,主持军委日常工作,徐才厚主管政治工作。郭伯雄资历更深,为第一军委副主席,排名靠前,权力更大,等于是徐才厚的上级。

  郭伯雄和徐才厚为什么要架空胡锦涛?这要从江泽民说起。江泽民恋栈权力,尤其是在99年镇压法轮功之后,骑虎难下不敢放弃权力。江为了打倒法轮功,发泄私愤地、不计后果地迫害法轮功民众,密令“打死白打,打死算自杀”,甚至活摘器官。江知道欠了血债,因此在中共权力中心赖著不下,同时寻找自己的代理人。

  在2002年中共“十六大”上,江泽民从总书记位置退下来,将七常委增至九常委,塞入政法委罗干、宣传口李长春,同时使九常委分权,各管一摊,架空胡锦涛和温家宝。这就是外界所说的“九常委制” 。

  江泽民还嫌不够,又指使张万年、郭伯雄等发起准军事政变,在中共“十六大”主席团常委第四次会议上,逼胡锦涛同意江泽民留任军委主席的临时动议。

  2002年,江泽民从总书记位置退下来时,让心腹郭伯雄当了军委副主席。2004年, 江泽民从军委主席退下来时,他又把徐才厚推上军委副主席的位置。这样,郭伯雄、徐才厚两个军委副主席代江在军中掌握军权,架空胡锦涛,同时监督“九常委”分权的机制按照江的意思实行。周永康的政法委能顺利发展成为第二权力中央,不能说没有郭伯雄、徐才厚两个副主席“保驾护航”的功劳。

  《争鸣》杂志的文章说,郭伯雄、徐才厚两名军头的真正罪行岂止是巨贪腐败,他们的要害是昔日挟兵权自重,涉入了薄熙来、周永康等的图谋政变案。

  2014年有一篇广泛被引用的博文——《徐才厚发迹史及其小伙伴们的勾当》,里面提到诸多江派高官组成的“大阴谋集团”。文章说徐才厚、郭伯雄利用军中歌星汤灿的美色笼络周永康等大批军政人士,并点名谷(俊山)、(李)东生、焦利、(徐才)厚、(周)滨、郭(伯雄)、梁(光烈)、薄(熙来)、周(永康)、(刘)志军、(许)宗衡等,可谓是军界、政界要人荟萃一堂,蔚为壮观。

  “那个集团为了大阴谋笼络军政人士之多,其它不言,仅军内三分之二有头有脸的人物难以幸免,如此军队,被外军情报探知详情,其结果难以想像。”文章感慨,“这大概也是近十几年中国外交总被周边小丑骚扰不断、只能流于打嘴皮子功夫的一个尴尬印证吧。精气神几乎都消耗于升官、发财、内斗之上,所谓的国家、民族、人民,在他们看来,皆是虚妄。”

  这里所说的“大阴谋”,可能指徐才厚、郭伯雄、周永康等图谋推翻习近平的计划。大陆媒体今年3月曾公开报导“徐才厚他们架空当时的军委领导人(胡锦涛)”。

  这篇博文还透露,“十八大”之际,谷俊山落马,徐、郭吃惊不小,害怕被供出,曾求教于江泽民。江安抚说“没事”,并称和胡锦涛达成共识“止于谷,不上追”。殊不知,习近平和胡锦涛也达成了共识“你查谷、我查上”。因此说,查谷是胡拍板决定,查徐是习的决定。

  江泽民力保江集团的马仔、阻扰习近平反腐,外媒也有报导。英媒《金融时报》2014年4月1日引述三位知情人士透露,江泽民曾向习近平发出了明确的信号称:这场反腐败运动的步伐不能搞得太快。

  香港《前哨》杂志披露,2014年3月,徐才厚、周永康遭秘密关押后,引发江泽民对王岐山大为不满,亲自出马要求反腐“刹车”。据称,王岐山并不买江泽民的帐,将他的“劝诫”给顶了回去。

  香港《动向》杂志2014年10月披露,江泽民提出“如本人没有在中共组织上和经济上有新的大问题,原则上不再搞审查、追究。”等6条提议,以此希望习近平赦免其势力的以往罪责。但这一提议被搁置。

  2014年是江派“大老虎”周永康、徐才厚、郭伯雄等案情推进关键的一年,也是江泽民遭受重挫的一年。

  郭伯雄落马公布后一小时,大陆财新网发表长文透露,有乡党在徐才厚被抓后到北京看望郭伯雄,劝他早些把问题讲清楚,争取宽大处理。乡党回忆说:“他默然片刻,摇头说,有一两件事讲不清楚。”

  这“讲不清楚”的事究竟是什么呢?

  地下盟主郭伯雄抵抗习近平的计划详情

  2014年3月15日,徐才厚接受当局调查,军中由徐、郭互相钳制的平衡局面被打破,原军委第一副主席郭伯雄,成为军中腐败势力当仁不让的地下盟主。徐派人马纷纷投靠郭伯雄。聚集在郭周围的各种势力,密谋展开对习近平反贪运动的地下抵抗。

  据“总政知情干部”的一封网络举报信透露,郭伯雄2014年中秘密召见心腹商量策略,形成了比较一致的看法和计划。大概是:

  1)习近平对军队运用各个击破的战术,今天先斩落“东北虎”,明天就要收拾“西北狼”。物伤其类唇亡齿寒之际,必须缜密筹划主动出击;否则,必然引颈受戮坐以待毙。

  2)习在军内最大软肋是没有自己的人,我们的最大优势是从上到下都有自己的人。四总部和各大军区领导,跟我们的关系都很深,谁跟谁都不会真翻脸。因此加强团结比什么都重要。

  3)习在全国反腐战线拉得太长,得罪的人太多,终有触犯众怒之时,他不可能彻底得罪我们这些拿枪杆子的人。因此必须确立步步为营式全面防守战略,以拖待变,以磨待变,稳住大局,软抗到底,就有机会。

  为此,郭给几个铁杆交待了今后一段时期内的行动策略:尽一切可能减轻和缩小徐才厚、谷俊山案冲击范围,保住人事格局等重大问题的“基本盘面”。

  郭伯雄认为,徐、谷已成死老虎,需要尽快了结,所有涉及徐、谷案件的人和事都不要狠挖深究,不管他是不是我们的人都要保起来。对于原属于“东北帮”的徐派人物,改换门庭来投靠的,一律都要热情接纳,引为兄弟,绝不可排斥怠慢歧视。大敌当前之际,必须同舟共济,抱团取暖。

  郭伯雄授意总政有关部门,对徐、谷案件的影响危害“定调”:徐、谷案件只涉及他们家属、秘书等极个别人,已经清查清楚,马上就要结案,绝不要影响到军队总体形势评价、人事格局等“基本盘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黑道白道

  郭伯雄为求自保黑道白道一起来。

  2014年4月,网上流传一封署名“总政机关几位知情干部”的“致全军指战员的第二封公开信”。信中说:“(郭伯雄)他经常到庙里烧香拜佛,乞求神灵保佑。这次(2014年4月)回老家,他带了一位风水大师,深更半夜到祖坟上,烧香舞剑,画符念咒,乞求平安,行动搞得非常诡秘。”

  信中还提到2013年国防大学一位副校长曾花600万给郭伯雄买了一块上好的翡翠,郭请雕刻大师雕了一方大印,然后送白云观放了一天一夜。不知做了什么法术,拿回来全家称呼为“镇龙印”,称保证能将上边“镇住”,确保自己平安。据说这印光手工费就花了近百万。

  郭伯雄落马后,大陆媒体也立即晒出他2013年4月11日到少林寺的旧闻。有媒体爆出郭伯雄当时是到少林寺问吉凶。报导说,郭伯雄一行到河南嵩山少林寺“参访”,受到少林寺方丈“永信法师”及寺院僧众的“热情接待”。陆媒还晒出郭伯雄和释永信的合照,释永信在郭落马前后正陷入包养女人和私生子的“举报风暴”。

  而《凤凰周刊》报导,郭伯雄儿媳吴芳芳也很相信风水。吴芳芳前几年专门请了风水师赴陕西礼泉县郭家祖宅坟地等处看风水。吴还请该风水师为郭正钢之父郭伯雄问了旦夕祸福。风水师测字的结果是:“老爷子吉人天相,没事。”

  有其父必有其子。郭伯雄儿子郭正钢有句在朋友圈聊天说的“反腐名言”,被大陆媒体广泛报导:“反腐,搞一搞,意思意思就得了。”

  “总政知情干部”的举报信还提到郭正钢公开对人说:“广州军区的徐XX司令,沈阳军区的褚XX政委,都是我爸一手提拔起来,非常可靠的下级,也是全军最年轻的,下一步晋升军委班子没问题。31军的马军长,47军的张政委,北京军区的刘志刚副司令,兰州军区的范主任… … ”他一口气说了十几个人,都能进大区班子。

  “未来的集团军军长和总部二级部长也有三分之二是我们郭家的人。徐家军垮台了,最大的受益者就是我们,所以军队听我们郭家指挥20年没问题。20年内,军以上干部都将出自郭家!这就是我们郭家的资本,谁当军委主席都一样。”

  郭正钢2014年3月被公布调查后,《人民日报》的微信公众账号发表题为“天上掉下个郭正钢,释放啥信号‘你懂的’”的评论,幽默了郭正钢父子一把。

  习公开和不公开的动作

  2014年11月22日,一位刚退休的军方高层人士向《汇报》透露,习近平早已下定决心彻底整治军队,徐才厚之后要被拿下的大老虎就是郭伯雄。“郭伯雄人马要抓一批,换一批,大军区级估计二至三人。原本放过郭伯雄,但现在查出的问题实在太多,很可能不得不抓。”

  4天之后的11月26日,亲习近平阵营的消息人士牛泪发文《徐才厚话已说不清,因患癌被加急处理》称:“在干掉徐才厚的同时,针对另一只军中‘大老虎’的情况正在深挖……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个人给出的时间应该是2015年8月(北戴河会议)前后。”

  铺垫在前,郭伯雄此后受到当局的审查、批评,一道比一道难过。

  香港《争鸣》杂志2015年3月刊文称,过年前官媒刊发中央“看望”退休高官的消息,其中包括郭伯雄。但郭是被王岐山、中办主任栗战书、军纪委书记杜金才“看望”,简单寒暄后,王岐山就切入正题,要求郭伯雄趁现在还留有时间,深入反思、检查,交待清楚,争取将功折罪。

  据称,郭伯雄在检查中交代:除了在北京西郊分配的一座别墅外,他在兰州、成都、广州、深圳、南京、苏州、济南、青岛各有一套别墅的业权,是由当地军区分配的,据悉市价超过六千万元;收藏赠送的名家油画12幅、国画12幅;在四家国有银行开有12个账号,本人姓名四个、其它八个是假名,等等。

  但并没有见到郭伯雄交代其背后的“大阴谋集团”势力的报导。

  郭伯雄一落马,新京报微信“政事儿”发文“从习近平对军队的要求看郭伯雄被查”,梳理一年来,习近平多次对军队反腐作出的要求。

  文章指,习近平多次深入军队及军队院校和武警部队,足迹遍及海陆空和七大军区。视察中习多次强调军队反腐的问题。

  2013年7月8日,在中央军委专题民主生活会上,习近平讲话时表示,“自己不检点,不清爽,不干净,让人家在背后指指点点的,怎么去要求人家啊?没法说,说了也没用啊!”

  自2014年11月新古田会议以来,习近平一年内三谈徐才厚案。

  2014年11月,在新古田会议上,习近平强调,要严肃看待徐才厚案件,彻底肃清影响。

  12月15日,习近平在视察南京军区机关时称,要深刻吸取徐才厚案件的惨痛教训,从思想、政治、组织、作风上彻底肃清徐才厚案件的恶劣影响。

  2015年7月18日下午,习近平来到第16集团军机关,讲话时强调徐才厚的违纪违法活动对部队建设的损害是全面的、深层次的。要从思想上、政治上、组织上、作风上彻底肃清徐才厚案件的影响。

  时事评论员李林一表示,习近平那些话是针对徐才厚说的,也是针对郭伯雄说的,两个人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这表明习近平早就在公开场合谈到郭伯雄,要肃清郭伯雄的影响。

郭伯雄覆灭记(3)郭的两面人生

  中共军报2014年底批中共中央前军委副主席徐才厚是典型的“两面人”:“他善于表演,擅长伪装,用假面具掩盖自己极其肮脏的灵魂和丑恶的行为,演出了一幕幕丑剧。”现在人们发现,另一位中共中央前军委副主席郭伯雄也是这样。本文为你揭示郭伯雄的“两面人生”。

  学历只有小学或初中

  郭伯雄1942年7月出生于陕西省礼泉县新时乡张则村。父亲郭孝西是农民,共有5个儿子2个女儿,依次为郭伯雄、郭伯礼、郭柏荣、郭柏权、郭伯营、郭会莲、郭慧莲。

  网易新闻栏目“路标”说,郭家小时候非常穷,靠为村里轧棉花籽油维持生计,一家9口人“衣服轮流穿”。

  新京报微信公号“政事儿”披露,郭伯雄的大妹妹嫁到南边的村子,育有一儿一女。后因与夫家生气,她将子女先推入井内,自己也跳井自杀。村里人说,郭家当时忍气吞声,最后不了了之。

  关于郭伯雄的学历,大陆媒体有稍微不同的说法,但大致是小学毕业,初中没念完的水平。

  腾讯栏目“棱镜”说郭伯雄小名“锤锤”,“没念多少书,就在村里念了小学”。网易说:“在礼泉县第二中学念完初中后,郭伯雄未能再继续学业。”而财经网的说法是,郭伯雄在村里张泽小学上学,后到县里仓小学习, 相当于现在的初中,但初中未毕业。

  查阅官方资料,郭伯雄的学历自称是“解放军军事学院完成班毕业,大专学历”。简历上写“1981—1982年任陆军第19军55师参谋长,1982—1983年任兰州军区司令部作战部副部长(1981—1983 解放军军事学院学习)”。这里的“解放军军事学院”1985年12月扩建为“国防大学”。

  2014年4月一封著名的“总政机关几个知情干部”的公开信揭开了郭伯雄贪腐的内幕。该信指郭伯雄,“1981年至1983年,他在国防大学上学,人坐在国防大学院里没动窝,命令却从55师参谋长,军区作战部副部长,19军参谋长,军区副参谋长转了一大圈,从正团升为副军。仅从简历上看,郭成了既懂机关又懂基层的复合型干部。他从中尝到了甜头,所以后来他的秘书、儿子,都用这种方式晋升,命令一会下到机关,一会下到部队,一会下到边疆。人不是在外面做买卖,就是在国防大学待几天。靠着这样的办法,他们也都成了任职经历最好的干部。”

  也有文章怀疑郭当时并未脱离部队,经历的是所谓的“在职学习”。所有媒体都在怀疑这里面有猫腻。

  郭伯雄的儿子落马后,海外媒体曝出郭伯雄是一个“三假人员”,他的年龄、学历、经历都是假的。这是郭伯雄一名“前上司”透露的消息。

  今年6月1日,中纪委网站刊文批评,“搞假年龄、假学历、假婚姻,篡改档案,不如实报告个人有关事项,是欺瞒组织,是对党不忠诚”;“买官卖官不是简单的行贿受贿,而是严重违反政治纪律和组织纪律的行为”。不知道是否有所指。

  偷鸡摸狗的青春年代

  1958年8月,16岁的郭伯雄参加当地工厂招工,被分配到位于陕西兴平市一家编号为408的兵工厂当工人。

  据“路标”报导,唯一能让退休职工们一致记得的事情是关于郭伯雄的“偷改粮票”离厂事件。据职工们回忆,郭伯雄在厂的1961年正是三年困难时期,因个子高饭量大,郭伯雄经常吃不饱。当时408厂发的粮票是1斤面粉换6个馒头,分早、中、晚三顿饭用,一顿两个馒头。但郭伯雄为了吃饱自己将粮票给改了,将数字“2”改成“3”。刚开始卖饭的炊事员不太注意,时间长了之后被炊事员发现,并告知食堂科主任,食堂科主任上报厂领导——当时的408厂党委书记胡仪生。胡仪生准备给予郭伯雄除名处分。

  但关于郭伯雄是否被除名,退休职工们有不同说法。大部分职工表示胡仪生虽准备将郭伯雄除名,但尚未除名之际,郭伯雄便趁军区招兵入伍离开;另有退休职工表示,厂里已将郭伯雄除名,郭伯雄入伍时已不再是408厂的人。

  “棱镜”的报导则说,与郭伯雄同一时期在408工厂工作的三位已退休工人对郭伯雄做出的评价是“表现非常一般,道德品质差得很”。三位老工人称,在做学徒工时郭伯雄偷了同事的饭票,有一次还涂改饭票,“这些当时是要做公开处分、要开除的”,但郭为何当时并未受到处罚亦不得而知。

  不知是否和这一不光彩的经历有关,随后在军队步步高升的郭伯雄并未为408厂争取来自军队的订单;对于408厂老同事的求见,郭伯雄基本一概拒绝。

  在升任军委副主席之后的2003年,正值408厂建厂50年庆,工厂邀请郭伯雄出席,他也没去,只送了一幅“五牛图”。

  郭伯雄升官后,几乎没回厂看过。“路标”获知,只有在郭伯雄退休后的2014年3月30日,时隔56年后,郭第一次回到他曾经工作的408厂视察,他表示“今天终于了却了多年想回来看看的心愿 ”。 此时的政治氛围已陡然不同,15天以前他的老搭档徐才厚刚刚被宣布被查,408厂也仅将他视察的消息放到内部刊物,对外官网上只字未提。

  不近人情是家乡人对郭伯雄的评价之一。张泽村的一些村民们对“政事儿”说,村里也有人曾经去找郭伯雄办事,都没办成。久而久之,家乡人也不再去找他,并且跟他家逐渐生分起来。张泽村一名男子说,郭伯雄以往回乡多数都是一辆车,到坟上祭拜完就走,未到村里停留。乡亲们认为,郭伯雄躲著村里人,就是害怕村里人找他办事。

  而据“总政机关几个知情干部”的公开信披露,不给家乡人办事,不是因为郭伯雄廉洁,而是“郭伯雄因为年轻时偷自行车被告发事,对陕西老乡恨得要死。一般人不让进门,只有送重礼的才让进来,声称收了他们的礼就是给了老乡面子,送礼重的不管表现如何全提拔”。

  当兵入伍搞领导关系

  郭伯雄当年在408工厂是混不下去了,怎么办呢?

  “郭伯雄的鬼点子多。这一点在他年轻时就很突出,他原是408工厂的工人,因为偷了辆自行车要追究责任,他吓得把家里的猪杀了,给厂长送礼,厂长给他支招说‘征兵开始了,你还是到部队躲躲吧!’他进了部队,又靠着这套手法同领导拉关系,上得很快。”“总政机关几个知情干部”的公开信说。

  1961年8月,郭伯雄离开待了3年的408厂,应征入伍。之后被分配到中共陆军第19军55师164团,驻扎在青海西宁多巴镇。

  据工人们对“政事儿”回忆,当时郭伯雄在厂里人缘并不好。他应征入伍那天,同寝室只有一名工友去送他。

  入伍后两年,郭伯雄当了班长;1964年,本应退伍的郭伯雄被兰州军区吸收为“干部”留在军队,并被任命为164团一位排长;在11个月后,郭伯雄当上了164团参谋。

  对于郭伯雄在这一时期的快速晋升,沈阳军区人士向“棱镜”分析称,首先是其“练武”(部队训练)成绩好,当时兰州军区大比武,郭带尖子班取得了很好成绩;其次,郭家庭成分好,贫苦农民出身,“那时候看出身,不看学历”。该人士同时表示,他了解到的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郭“特别听领导的话,领导说啥就做啥”。

  1971年,郭伯雄离开164团,成为19军司令部的作训处参谋(正营级军官)。在作训处,郭伯雄待了10年,到1981年升到处长(正团级)位置。郭伯雄任作训处副处长期间,耍诡计把顶头上司搞下台,自己升了官。

  据财经网报导,1977年兰州军区掀起了一场清查“反革命”的运动,还专门派副政委刘建功坐镇指挥。在地毯式的清查期间,郭的上司陈处长被人揭发有“历史”问题,而他认为是郭伯雄在后面做了手脚。

  一位离休老干部告诉《财经》记者,陈处长当时被定的是“反革命”罪,被关押在陕西“解放军长安步校”长达两年之久,进行所谓的“隔离反省,批判斗争”。后经组织调查,认定没有问题,平反后,不知何因陈没有回到原来的岗位,而郭伯雄就接了陈的班。

  此后,两个人再没有主动联系过对方,但让战友们记忆深刻的是,郭伯雄调任中央军委后不久,曾回陕西看望了19军的老战友,在邀请名单里面没有陈的名字。

  据“棱镜”报导,一位陕西军区的人士对郭伯雄的评价则是:在军中,郭伯雄的“道行”比徐才厚高很多个段位,用一个字形容他的特征就是“滑”。而财经网说,郭伯雄平时喜欢交朋友,脑子聪明,胆子大,经常做一些不守陈规的事情。

  没打过仗的军委副主席

  自由亚洲电台专栏作家高新发表了系列文章披露郭伯雄在军中的升迁之路。文章说,外界都知道郭伯雄发迹于兰州军区,却不知道兰州军区当年与郭伯雄同时代从47集团军和21集团军中一步步升上去的中高级军官们大都看不起郭伯雄,原因就是郭伯雄入伍之后一直赖以生存的19军在整编过程中即被撤消番号,而当时的郭伯雄一度已经做好了“转业地方”的思想准备。

  1983年郭伯雄被提升为第19军参谋长,两年之后即赶上了军队大整编,19军被撤消番号,军机关的大小干部要么转业,要么调离。郭本人日后曾对部下感慨过,说他在那次整编过程中,已经在老家陕西宝鸡联系好了转业地方后的接收单位,没想到柳暗花明,突然接到了调任军区作战部副部长的命令,从此便“时来运转”。

  为什么时来运转?当时已经对“不正之风”驾轻就熟的郭伯雄靠买通军区领导,不但成功逃脱了被转业地方的危机,而且还官升一级,从19军参谋长升任兰州军区副参谋长。

  郭伯雄1985年起任兰州军区副参谋长,一干就是多年,直到1990年傅全有调任兰州军区,郭伯雄抓住了机会,施展自己早已娴熟的拍马和贿赂手段。

  网易“路标”是这样报导的:在兰州军区司令部,他遇到了“伯乐”——傅全有上将。1990年,傅全有从成都军区司令员调任至兰州军区司令员。仅两个月后,郭伯雄便获重用,出任兰州军区下辖的野战纵队——第47集团军的军长。1992年,傅全有升任总后勤部部长,并进入中央军委。一年后,郭伯雄调升北京军区副司令员。1997年,在中共“十五大”召开前,郭伯雄被调回兰州军区,并晋升为军区司令。

  但“平庸”,是“路标”接触到的几名军内相当级别的人士对郭的一致评价。

  与平庸的副参谋长郭伯雄相比,当时的兰州军区正参谋长钱树根可是非同凡响。高新在自由亚洲电台讲述了这段历史。

  1985年,钱树根46岁即当上了47集团军军长。钱于1985年12月至1987年6月,率部参加云南老山地区的边境防御战争,受到中央军委嘉奖,甚至得到了当时军委主席邓小平的赏识。1987年8月9日,《人民日报》刊登了报导他的报告文学《军长和他的壮士们》。1987年10月他当选13届中央侯补委员,1988年9月被授予少将军衔。

  与郭伯雄的“大专学历”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钱树根上将“引以自豪的中专学历”。钱树根是50年代在前苏联援助下设立的重庆炮兵学校的首届毕业生,是中共建政之后的首批军校毕业生。而郭的“大专学历”水分大的很。

  钱树根从老山前线回来后,1992年出任兰州军区参谋长,正好成了郭伯雄副参谋长的顶头上司。郭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待了7年了,钱树根一来,郭就把他当作是自己扶正参谋长的拦路虎,于是故伎重演。

  郭伯雄在兰州军区讨得傅全有的欢心,傅全有在晋级中央军委委员之后即向时任军委副主席张万年举荐郭伯雄。郭伯雄又私下巨额贿赂张万年的秘书朱和平(朱和平已于今年3月被公布落马)。朱和平在张万年面前极力为郭伯雄美言,并“举报”钱树根。于是郭伯雄搞诡计走“上层路线”把钱树根挤下来,1993年郭升任了北京军区副司令员。张万年日后还向江泽民举荐郭伯雄接替了自己的军委副主席职位。

  在当时的中央军委讨论北京军区人事调整过程中,时任兰州军区参谋长钱树根本来是调任北京副司令员并准备接替司令员职务的第一人选,但在征询傅全有意见时,傅全有以钱树根刚刚出任兰州军区参谋长时间不久为理由,适时提出了“郭伯雄同志是个很不错的人选”。加上因为郭伯雄的“举报”,钱树根连任了十三届和十四届两届中央候补委员,被怀疑为杨尚昆、杨白冰兄弟的“重点培养”对像。

  这里说到1992年江泽民在军中“倒杨”,清除杨尚昆、杨白冰兄弟的势力。一大批军官被江怀疑是“杨家军”,从此仕途停滞不前,让郭伯雄之流捡了便宜。何其宗就是其中被处理的军官之一。

  何其宗1984年4月以11军副军长职务率领手下31师师长廖锡龙等二上中越战场,指挥部队收复者阴山,当年9月即升任14军军长。年仅40出头的何其宗、廖锡龙当时成为军内所谓“新星”。何其宗一上中印战场,两上中越战场,被邓小平由集团军长直升副总参谋长,并于1990年被授予中将军衔。

  邓小平当年领导的所谓“百万大裁军”,何其宗也是具体主持精简整编计划的主要人物之一。何是当年有意被培养成为军委第三梯队的主要人选之一。

  就是因为1992年春,江泽民还没有来得及对邓小平南巡讲话公开表态之前,何其宗就在总参谋部附合了杨白冰的“军队要为改革开放保驾护航”的口号令江泽民对他恨之入骨。1992年何其宗被贬为南京军区副司令员,干了7年没有升职,1999年56岁就被逼退役。据说在江泽民向胡锦涛交出军委主席职务后,何其宗等人不断向中央军委写信“讨个说法”。但何其宗又受到徐才厚及郭伯雄的迫害。直到习近平上台后,才批准何其宗以正大军区级的退役待遇由总参谋部安排回北京居住。

  傅全有在接替了张万年总参谋长职务后,曾经在军委会议上动议是否可以把已经贬至南京军区担任副司令员的何其宗调回总参谋部,结果被江泽民断然拒绝。江泽民为此还特别警告说:“身为总参谋长,不但要懂军事,更要懂政治。 ”

  高新的文章说,何其宗在担任副总参谋长期间所表现出来的工作和指挥才能绝对是日后的郭伯雄等人完全不能望其项背的。习近平接班之后,专门组建了“中央军委深化国防和军队改革领导小组”,提出的口号不过都是何其宗20多年前未来得及实现的设计目标而已。

  这个不懂军事的江泽民祸军之烈,可见一斑。

  当时被江泽民断送了前程的何其宗等人,与日后爬上了军委副主席的郭伯雄、徐才厚之流,他们最大的区别就是前者都是凭战场上的军功引起军内高层另眼相看,而郭伯雄自始至终都是靠“走上层路线”。

  当年郭伯雄和徐才厚均出任军委副主席之后不久,中国大陆的一家军事发烧友网站发了一篇题为《两个军委副主席居然都没打过仗》的短文嘲讽郭、徐没打过仗,而在他们之下的时任军委委员如常万全等都参加过越战。

  搞上江泽民仕途通顶

  讲到江泽民,不得不讲他和郭伯雄之间的关系。大陆微信公众号“时局眼”提到“郭之所以能上位,与这个领导有密切关系”。

  “郭伯雄当年在47军任军长时,新上任不久的时任军委主要领导赴兰州军区考察。会上,该领导问如果手下军队需要全军整装备集体调动,需要多久的准备时间。当时,在座的多个军头均向军委主要领导保证只需一天。只有郭伯雄详细列出了期间需要的准备涉事巨大,一天绝无可能,需要三天时间。当时这个领导对郭的回答甚为满意,郭由此步入快速上升通道。”

  这里说的“时任军委主要领导”,显然就是江泽民。

  财新网发表的长文《郭伯雄沉浮》,更罕见地点明郭伯雄向江泽民效忠的细节。文章称,1990年7月,郭伯雄出任陆军第47集团军军长。第一站就来到号称是兰州军区第一团的步兵第139师第415团。郭伯雄对全团二百多名将官讲话, “他说要把415团的红一连建成时任军委主席江泽民五句话统领的免建团。”

  文章还披露,郭伯雄出任军长后,组织这个团所有连队进行军事训练,把部队拉到三千多公里外的戈壁滩拉练、演习。之后不久,中共军报头版头条刊登郭伯雄写的长篇通讯。这一做法得到了“中央军委的肯定,时任总政治部主任对其也是赞赏有加”。

  脑子灵活、善于走上层路线的郭伯雄自然不会放过和江泽民亲自接触的机会。本报发表的《江泽民其人》一书记载了一个细节。上世纪90年代初,有一天江泽民到陕西视察,顺便去了47军。江中午饱餐后要睡个午觉,郭伯雄一看机会难得,赶紧把士兵轰走,亲自在门外站岗。

  江泽民这一觉睡了两个钟头,郭伯雄在外面百无聊赖,但连厕所也不敢去,怕江随时醒来,就功亏一篑了。江睡醒后一推门,猛然看见一卫兵笔挺地立在门前,甚为满意,但也有些奇怪,这兵咋这么老啊?定睛一看,原来是47军少将军长郭伯雄。

  江泽民到哪个军也没享受过军长站岗的待遇,对郭顿生好感。于是郭伯雄之后的晋升之路一马平川,在47军任军长三年,1993年12月升任北京军区副司令员,跻身大军区领导行列;1997年,升任兰州军区司令员,并在1997年的中共“十五大”上被选为中央委员。1999年,郭伯雄再次奉调进京,任总参谋部常务副总参谋长,并在1999年9月的中共十五届四中全会增补为中央军事委员会委员。当年9月,郭伯雄被授予上将军衔。2002年,郭伯雄跳过总参谋长一职,率先晋位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军委副主席。

  “两面人”的心路历程的推测

  郭伯雄这一路上拍马、搞诡计、走上层路线升官,他内心是如何想?他和傅全有、张万年、江泽民之间做了何种交易?外界很难知晓。

  《南风窗》杂志近日一篇文章——“从郭伯雄看‘穷二代’落马官员的心路历程”,引起很大争议,遭到官媒反驳,后来在网络上遭到部分删除。从这篇文章的推理过程可以窥见郭伯雄等的心路历程。

  “几个军队转业干部讲,拿钱买官的现象早非止一日,甚至招女兵,也明码标价。作为曾经的军委副主席,郭伯雄、徐才厚具有恶劣的示范效应。” 文章说:“只是,翻一下郭伯雄的人生履历,我看到了一种熟悉的现象:和周永康、徐才厚、谷俊山、万庆良、刘志军……(排名不按原来的官阶分先后)一样,他也是平民子弟,出生于农村,小时一家9口人挤在狭窄的平房内,衣服轮流穿。”

  于是文章进行了情景想像:“没有任何背景的平民二代,进入权力机构后,必须要当个孙子,面对上司,必须学会拍马逢迎,遭到训斥时还要学会忍。他必须找到一个靠山。总之,为了保护自己,为了上位,他必须对自己真实的情感、情绪进行深度压抑。他还必须出卖自我。可以说,他厅长的位置,是靠杀自我换来的。这是一种没有尊严的生活。权力场就相当于是一个黑箱,当一个平民二代从这头进,从那头出来时,很可能已经是另一个人了。”

  “平民二代要在这个利益结构和等级秩序中攀爬上去,必须把原来的自我给踩死,这样才能和利益结构、等级秩序同构,所以他有剧烈的内心冲突。

  “在往上攀爬时,平民二代的心理和手段,看上去要远比官二代难看,也会卑劣很多,也许他会把老婆都给领导供上。”

  外界对此评议时认为,并不是所有平民二代都是这样。但是中共官场确实会把人从这头推进去,那头出来时,变成另外一个人。这是体制的邪恶,也是江泽民以贪腐治国多年造下的恶果。作为“两面人”的郭伯雄,他的手段无疑是最卑劣的之一,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出卖他人,出卖领导。

  《真实的江泽民》一书称:“随着苏联解体和东欧剧变,共产主义已被证明彻底破产。既然这个罪恶的意识形态无法凝聚党徒的忠心,江泽民于是选择了用腐败来收买党徒对这个制度的维护。在此过程中,江泽民还发现,腐败还可成为打击异己的工具。

  “江泽民把共产党带入最坏时期,江泽民的腐败性制度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彻底毁坏中共的官吏制度,摧毁了执政党应有的所有起码道德,因此也摧毁了中共执政的合法性。除了党内的阴谋和损害中国人民的利益,别无其它事可做。官吏集团不仅背叛了五千年传统中的吏治规矩,而且背叛了中国人民的根本利益,甚至也背叛了早期无数共产党人引为自豪的‘抛头颅,洒热血’的奋斗理想和精神。呜呼哀哉!”

  责任编辑:林锐

Saturday, April 16, 2016

蒋祖权:文革前后

文革前后

作者:蒋祖权

蒋祖权:文革前后 - Nova34 - Nova的博客

  前言:文革不是一天炼成的。

  文革之前有土改运动,镇反运动,三反五反,肃反,反资,反右,整资整社(反五风,反五股黑风)等等运动。尤其是斗地主,给地主定罪,但不直接枪毙,先让大家都来斗一斗,大家手上都沾点血,以后的事情就好办了。这些运动一边不断推动着全民斗争走向文革,一边等待着1949年前后出生的那一代人长大。

  因为文革之前,不仅需要各种各样的运动,来不断进行政治小白鼠试验和煞费苦心演练,也需要等待在高呼万岁中出生的那一代人长大,那是注定要被狂热利用的一代人。不等这一代年轻人长大,发动老人小孩是文革不起来的。文革需要比太平天国和义和团更广阔的土壤,需要大量年轻狂热大脑,需要时间进行反复试验和测试。

  文革之前的胡风事件,就是政治小白鼠测试的经典案例,胡风事件的试验结果表明,很多人可以出卖灵魂。

  (一) 文革之前的胡风事件

  胡风评述开国大典:时间开始了!——这句话堪称经典。

  胡风(1902——1985)现代文艺理论家,诗人,文学翻译家。1929年,胡风去日本留学,后来因为组织抗日团体被驱逐出境,回国后与鲁迅交往密切。抗日战争爆发后,胡风主编《七月》。1949年后,胡风后任《人民文学》编委。1954年,胡风写了《关于几年来文艺实践情况的报告》,在文艺理论上表达了他的观点,对改进文艺工作提出了他的看法, 然而胡风却因此被捕入狱失去了自由,并被打成了反革命集团,涉案人员达2100多人。1955年5月25日,中国文联和中国作家协会召开会议,将胡风从中国作家协会中开除。

  中国文联主席郭沫若主持会议,他说:“胡风集团以不仅是我们思想上的敌人,而且是我们政治上的敌人。”中国作家协会秘书长陈伯尘报告了胡风的罪行,要求把胡风从革命阵营里清除出去。在会议上发言的一共有26人:欧阳玉倩、叶圣陶、梅兰芳、李伯昭、吕骥、刘开渠、夏衍、李希、陈沂、吴组缃、孜亚、冯雪峰、张天翼、曹禺、鲍昌、陈荒煤、吴伯萧、袁文殊、方纪、艾青、冯至、吴雪、阳瀚笙、田汉、洪深、陈其通。

  其中,大教育家叶圣陶说:这种两面派的阴谋手段,是跟《联共布党史》里讲的托洛斯基相比,可以说是丝毫没有区别。他们的目的也是相同的都是企图颠覆人民政权,让反革命复辟。胡风反党集团的活动跟美蒋特务机关的罪恶是完全一致的。我们必须把胡风清洗出去。

  其中,大作家夏衍说:彻底揭露胡风反革命集团的罪恶活动,是我们革命事业一个伟大的胜利。这等于从我们的身体上割掉了一个足以致命的毒瘤。阶级敌人一刻也没有睡觉,他们处心积虑得在寻找一切可以利用的缺口,他们在磨我的刀,窥测方向。在此我想起了捷克斯洛伐克伟大战士伏契克的一句话:人们,我爱你们。你们要警惕!——夏衍和胡风是20多年的老朋友了!老朋友!

  其中,作协副主席冯雪峰的发言,是从分析胡风和鲁迅的关系开始的,揭发胡风挑拨鲁迅和茅盾的关系,鲁迅和周扬的关系,鲁迅和夏衍的关系,从历史上找到了胡风的反革命证据。最后他说:今天的会议,应该作出决议,首先把胡风从中国作家协会清洗出去,撤销一切职务,并建议政府依法处理。

  冯雪峰成为建议法律处理胡风的第一人——冯雪峰的建议,不仅用到了胡风身上,最后也用到了自己身上。

  其中,人民出版社副社长兼总编辑吴伯萧说:反革命分子胡风,走也好,滚也好,割下头颅抛掷也好,我们再也不会上当了,我们必须彻底清查这个反动集团的底细。

  其中,翻译家冯至说:他们的策略和战略,他们的组织和手段,简直和蒋匪帮,美帝国主义派来的特务间谍没有两样。

  公开批判之后,各界名流为了表达对”胡风反革命集团“的强烈愤慨,纷纷发表署名文章,对胡风进行更加深入的批判:

  《请依法处理胡风》——作者:郭沫若(无论批斗谁,基本都参加)

  《揭下胡风派的骗人外衣》——作者:茅以升(钱塘江大桥主持设计建造者)

  《看穿了胡风的心》——作者:老舍(代表作:骆驼祥子,茶馆等)

  《我看出了胡风的阴谋》——作者:冰心(谢婉莹1900——1999)

  《必须彻底打垮胡风集团》——作者:巴金(1904——2005)

  《胡风,你的主子是谁?》——作者:曹禺(1910——1996)

  《个人野心家永远是我们的敌人》作者:焦菊隐(巴黎大学文学博士,戏剧家,翻译家)

  《胡风——阴谋家》——作者:田间(被[闻一多]称赞过的诗人)

  《胡风——反革命的灰色蛇》——作者:侯外庐(国学大师)

  《缴下胡风的剑》——作者:高玉宝(小学课本里有他写的——半夜鸡叫)

  《拥护全国文联和作家协会清除反革命分子胡风的决议》——作者:程砚秋(京剧四大名旦之一)

  《我们绝对不能容忍》——作者:陈垣(被称为与[王国维]齐名的学者)

  《敌人在哪里?》——作者:丁玲(1904——1986)

  《肃清阴险的反革命分子》——作者:丰子恺(画家,书法家,翻译家)

  《我的愤怒已达极点》——作者:赵丹(演过林则徐)

  《赶快从人们队伍中清除胡风》——作者:林巧稚(1901——1983)

  《坚决反对胡风集团的罪行》——作者:剪伯赞(历史学家)

  《胡风和胡适“异曲同工”》——作者:冯友兰(哲学家)

  《决不容许胡风继续欺骗人民》——作者:钱伟长(科学家)

  《胡风——蛀墙脚的白蚁》——作者:马思聪(音乐家)

  《坚决镇压胡风》——作者:常香玉(艺术家)

  《敌人不投降,就消灭他》——作者:于伶(剧作家)

  《工商界人士应该警惕》——作者:王光英(刘少奇夫人王光美之兄)

  这里节选几段文化名人的激扬文字,听听真实历史的残酷声音。

  《请依法处理胡风——郭沫若》:今天对于怙恶不悛,明知故犯的反革命分子必须加以镇压,而且镇压得比解放初期更加严厉。在这样的认识上,我完全赞成好些机构和朋友们的建议,撤销胡风担任的一切公共职务,把他作为反革命分子来依法处理。——恶鬼的画皮是容易迷惑人的。今天画皮已经剥去,难道谁还那么愚蠢,要对恶鬼自始至终保持他的忠贞吗?——那是国法所不能容许的事。——彻底醒悟过来,忠于人民祖国,不要忠于恶鬼胡风。

  《看透了胡风的心——老舍》:原来胡风并不只是心胸狭窄,而是别具心肠。原来他是把他的小集团以外的人,特别是共产党,都看成敌人啊!他的文章里引证了多少马克思,列宁,毛主席的名言呀,可是他要用钢筋皮鞭毒打党内作家和进步作家,杀人不见血!这是什么心肠呢?我猜不透!我只能说,除了受过美蒋特务训练的人,谁会这么想一想呢?

  《敌人在哪里?——丁玲》:敌人在哪里?敌人就在自己的眼面前,就在自己的队伍中,就在左右,就在身边,明枪容易躲,暗箭最难防!胡风原来就是一个披着马克思主义外衣,装着革命的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混在我们里面,口称朋友,实际上那个包藏着那末阴暗的、那末仇视我们的鄙视我们的,恨不能一脚踩死我们的恶毒的心情,进行着组织活动的阴谋家。

  我们的敌人在哪里?在克什米尔公主号飞机上,特务在那儿放了炸弹。在美国空投特务罪证展览会上,我们看到过藏在手套背面的手枪。现在,在我们文艺的队伍里也出现了。我们常常因为我们的胜利,我们祖国的前进而忽略了埋伏在我们左右的敌人。

  《我看出了胡风的阴谋——冰心》:我看了这些话使我的心眼突然雪亮了,他是在和我们作你死我活的斗争啊!现在不容许胡风再装死了,我们要把他从我们的队伍里清理出去,清除出去。

  《必须彻底打垮胡风反党集团——巴金》:胡风集团已经不是小集团,而是反党、反人民的反动集团了,他们一直带着藏刀的面具敢那些不见伤的阴谋勾当。我们要完全揭穿他们的假面目,剥去他们的伪装,使这个集团的每一个分子都从阴暗的角落里钻出来,放下橡皮包着钢丝的鞭子和其他秘密武器,老老实实,诚诚恳恳向党和人民投降。

  《胡风,你的主子是谁?——曹禺》:我从来没有见过像胡风这样的恶人!这样狠毒,这样阴险,这样奸诈,这样鬼祟,这样见不得阳光,人坏到了这样的地步,真是今古奇观!

  胡风和胡风集团的分子们你们听着!你们必须老老实实向人民投降!你们必须老老实实交代出来你们的主子是谁?如果台湾之音所代表的,不是你们的主子,那么,你们还要明白交代,另外的什么反动势力是你们的主子?——我们要追,追问下去,不说出来,人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1955年5月16日胡风被捕,5月18日全国人大才作出逮捕决定。胡风在看守所被隔离3个月,后来被单人关押到监狱,直到1965年底才正式宣判。1965年11月26日法院才正式对胡风做出判决,胡风获刑14年,由于已经服刑10年,余下4年监外执行。1965年胡风出狱,1967年第二次被捕入狱。1978年胡风出狱,1980年[胡风反革命集团]平反。1985年胡风病逝。1986年胡风第二次平反。1988年胡风第三次彻底平反。至此,胡风案先后三次才从政治上,历史上,文艺思想及文学活动上,获得全面彻底平反。

  正如1986年1月15日,时任文化部长的朱穆之,在胡风追悼会所致悼词中说出的:对于他的意见是完全可以和应该在正常的条件下由文艺界进行自由讨论的,但是当时却把他的文艺思想问题夸大为政治问题,进而把他作为敌对分子处理,这是完全错误的。

  今天,透过多年的回避与掩盖,探究一种特色病毒对人性的残酷影响,感受很多人失去人格的悲催后果和惨痛代价。但是谁能知道,还有多少更大更悲惨的人祸灾难,还在继续掩盖之中?谁能知道,继续掩盖过去的历史事实和残酷真相,会给今天及今后的中国带来了多大的危害?谁能知道,那些丧失的人格,那些出卖的灵魂,那些迷失的人性与理智,是否还能救赎?

  当年对胡风的政治迫害,实际上也是后来文革举国政治迫害的一次演练测试。

  透过[胡风]看历史,历史就是这样一步一个脚印,在人治时代的道路上,注定走向文革之中的。

  (二)文革是怎样开始的

  文革就像一场大水,不识水性的人,最先被淹没,水性一般的人,也只是多了徒劳挣扎。一些放水的人,最后也被水呛死,一些推波助澜的人,也一样被水浪卷走。文革这场大水是怎样开始的,绕不开两个人。

  一位是吴晗,历史学家。搞历史的人,首先在历史中迷失了。1946年吴晗写文章,痛斥独裁与专制是自绝于人民,自绝于国际,自绝于人类的反民主的反动政治。吴晗骂完政府,并没有遇到什么风险,回北平到清华大学继续任教。1960年吴晗写成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之后吴晗和邓拓与廖沫沙用[吴南星]这个笔名,在《前线》杂志发表杂文《三家村札记》专栏,匡正时弊。  1965年11月,姚文元在《文汇报》发表《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指责吴晗的《海瑞罢官》是攻击毛主席,反党反社会主义的毒草。 1966年5月10日《解放日报》,《文汇报》发表《评“三家村”──〈燕山夜话〉〈三家村札记〉的反动本质》。——自此,拉开了文革的序幕!

  1957年发起的[反右]运动中,吴晗积极响应,导致许多民盟领导人被打成右派。任北京市副市长时,吴晗滥用权力,破坏北京城的古建筑,甚至盲目挖掘十三陵。  五七反右时吴晗整别人,文革之中吴晗被整到家破人亡,于1969年被迫害致死。——其师胡适叹吴晗可惜,说吴晗走错路了。不知历史如何定义胡适所说的[错路]呢?这究竟是什么路呢?连历史学家都走不好。

  另一位,是曾任国家主席的刘少奇。 1958年8月24日在北戴河会议上毛泽东讲话说:——不能靠法律治多数人……我们基本上不靠那些,主要靠决议开会,一年搞四次,不能靠民法、刑法来维持秩序。我们每次的决议都是法,开一个会也是一个法。要人治,不要法治。《人民日报》一个社论,全国执行,何必要什么法律?——这时,身为人大委员长的刘少奇插嘴说:[到底是人治还是法治?看来实际上靠人,法律只能做办事参考,党的决议就是法!]

  1959年庐山会议,彭德怀对大跃进以及十五年赶超英国等提出不同意见,最后被升级成[向党进攻],毛泽东决定打倒彭德怀。斗争彭德怀大会,刘少奇是主持者,不久前刚当上国家主席的刘少奇说了一句很刻薄的话:[毛主席的地位是历史形成的,毛主席要是能反,我早就反了,要反也轮不到你来反!]——不知这句话是否成为毛泽东后来必须打倒刘少奇的一个诱因。

  1962年的七千人大会上,刘少奇通过深入农村调查得来的第一手材料,对大跃进给国民经济,给广大农村农民带来的深重灾难,提出了三分天灾,七分人祸的论断,否定了毛泽东关于大跃进是九分成绩,一分错误的评价。刘少奇沉痛地说:[应该把我们这些年来犯下的错误,对老百姓欠下的债务,血泪的教训,刻成碑文,立在全中国每一个县委的大门口,立在每一个地委的大门口,立在每一个省委的大门口,直至立在中南海大门口,让我们的子子孙孙牢记我们的错误和罪责,保证世世代代绝不重犯!]

  然而在对彭德怀的问题上 ,刘少奇却指出了彭德怀的两大罪状:[一,长期以来彭德怀同志搞小集团,搞彭高联盟。二,他们的活动,同某些外国人在中国搞颠覆活动有关。] 刘少奇给彭德怀的定性是:[他背着中央进行派别活动,他搞阴谋。因此,所有的人都可以平反,唯彭德怀同志不能平反!]——军阀作风的彭德怀整过别人,最终注定整不过文革,1974年命丧北京。

  1966年5月16日,政治局扩大会议在北京通过了毛泽东主持起草的指导[文化大革命]的纲领性文件(即五一六通知)。 1966年6月1日,《人民日报》发表社论《横扫一切牛鬼蛇神》,而后连续发表社论,把《五一六通知》内容捅向全国,从此,举国耗时10年的[文化大革命]开始发动。

  1966年8月5日,毛泽东写了《炮打司令部——我的一张大字报》。毛泽东在这张大字报里没有指名点姓,但锋芒所向主要针对时任国家主席的刘少奇,这张大字报标志着毛泽东和刘少奇之间争斗的公开化。8月7日,中共八届十一中全会印发了毛泽东写的《炮打司令部——我的一张大字报》。刘少奇本人很快就成了被斗争的靶子,他终于也尝到了人治的滋味,于1969年被折磨致死。——文革这场大水,也由此一步步冲向了举国泛滥。

  文革这场大水,吞噬无数生命。大水冲了龙王庙,最后一家人都不认一家人了,中国人在一个没有战争的年代,投入进了一场规模庞大的自相残杀。而在某人心底,也许只是为了打倒一个人而已。

  (三)文革之中

  自1966年开始,到1976年结束的十年文革之中,从国家主席到平民百姓,从在校学生到退休老人,都有被揭发,被诬陷,被批斗,被打倒,被打残,被打死的机会。文革之中有上百种五花八门,登峰造极,空前绝后的罪名,总有一款适合你。一句话,一个表情,都可能会成为一种罪行。

  文革之中,南疆一单位组织人们向毛主席表忠心,职工李亚长说:[我誓死保卫毛主席,毛主席活,我活,毛主席死,我死,誓死保卫毛主席的铁打江山。]因为这句话,他被定成为[反革命罪]。

  文革之中,湖南道县,将12名地富分子及子女,用绳索捆起来,捆成一团,中间放上炸药包,点燃导火索,让这12个人坐[土飞机]。随着一声巨响,大块大块的血肉落雨一样飞来,有几个被炸断了手脚,炸掉了屁股的,还没有死,痛得在地上乱滚,这时民兵们一涌而上,用锄头、马刀将他们彻底消灭。

  文革之中,师生同事之间,亲朋故友之间,夫妻父母子女兄弟之间,相互检举胡乱揭发,公开诬陷残暴迫害,置人于死地之举,在此十年之间,变得习以为常。文革之中,有些随声附和的人,也只是保了一时的太平,一样躲不过各种突如其来的人祸。有些助纣为虐的人,也只是暂时得势,最后也难免落入自己挖过的陷阱。文革之中,谁敢站起来保持独立的人格,谁敢站出来维护生存的尊严,绝对只有死路一条。人性道德的底线,在文革之中被彻底摧毁。

  曾任人大委员长和国家主席的刘少奇,当之无愧是文革这场史无前例的灾难之中,最具说服力的人物。文革前,刘少奇曾经主持批判过彭德怀。文革一开始,刘少奇又主持批判朱德。文革之中,极力主张[不要法治要人治]的刘少奇,在尝尽了人治的滋味之后惨死,而因刘少奇问题受株连的案件就有2万多件,被判刑的达2万8千多人。当然,一些积极参加批判彭德怀和朱德的人,在文革之中也遭到了同样的批判。

  文革之中,学贯中西的傅雷和夫人朱梅馥,作家杨朔,女钢琴家顾圣婴与母亲和弟弟,黄梅戏演员严凤英等等,众多文化名人,不堪忍受屈辱与折磨,为了维护尊严选择自杀,愤而离世。

  文革之中,从美国回来的老舍也选择了自杀。1966年8月23日,老舍先生和其他28名作家及京剧演员被红卫兵押到北京文庙,跪在焚烧京戏服装和道具的火堆前被毒打了几个小时。1966年8月24日夜,曾经一马当先,批判俞平伯,批判胡适,批判胡风,批判[丁、陈反党集团],批判章伯钊,罗隆基,徐燕荪,吴祖光,赵少侯,刘绍棠,邓友梅,从维熙等右派的老舍,写了《骆驼祥子》《茶馆》《四世同堂》,写过《看穿了胡风的心》《都来参加战斗吧》《扫除为人民唾弃的垃圾》的老舍,在北京西城太平湖投水自杀。

  文革之中,著名物理学家杨振宁的学生,长篇小说《红岩》的作者之一罗广斌,也跳楼自杀。罗广斌曾经被囚禁在重庆中美合作所,那时他坚持了一年多并活了下来,而文革之中,他只坚持了六天。

  文革之中,陈布雷之女陈琏也选择了自杀。(陈布雷,民国总统府国策顾问,蒋介石的文告和演讲大多出自其手。其文:如果战端一开,那就是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曾被广为传诵。其女陈琏,中共党员,1947年被捕,1948年经陈布雷保释。1948年11月,陈布雷自杀)。陈琏怨叹父亲走的是幽明异路,时隔19年之后,1967年11月,陈琏跳楼自杀。

  文革之中,和平解放北平的第一功臣——傅冬菊(傅作义之女),也被作为阶级异己分子揪了出来,遭到残酷批斗。 文革后,傅冬菊晚景凄凉。 傅作义的弟弟傅作恭(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水利工程学博士),被傅作义召回中国大陆,在文革之前的反右运动中,傅作恭与3000多名右派分子一起,被押解到甘肃酒泉夹边沟劳教农场,在那里有2500多名右派分子被活活饿死,其中就有傅作义的弟弟傅作恭。 1974年傅作义病死北京,不知其临终之前曾有何感想。

  文革之中,最早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是陈伯达,1970年九大后第一个被扫进秦城监狱的也是陈伯达。文革之中,起草第一张大字报的是康生,1978年被第一个开除党籍的也是康生。文革之中,第一个从局长级提升为政治局委员的是江青,1980第一个被押上审判台的也是江青。文革之中,拼命整死[接班人刘少奇]的是林彪,1971年[接班人林彪]又不明不白地死了。文革之中,曾经热血沸腾,斗私批修的红卫兵小将们,1968年后被上山下乡运动淹没,文革中上山下乡总人数达到1600多万人,其中有很多女知青惨遭凌辱。

  但是,也有很多幸免于文革的人物,像郭沫若这样的文化人,在文革之中就安然无事。

  1967年 6月5日,在亚非作家常设局举办的纪念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25周年讨论会上,郭沫若致了题为《做一辈子毛主席的好学生》的闭幕词之后,感觉到意犹未尽,即席朗诵了一首诗:[献给在座的江青同志,也献给各位同志和同学:亲爱的江青同志,你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你善于活学活用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你奋不顾身地在文艺战线上陷阵冲锋,使中国舞台充满工农兵的英雄形象!我们要使世界舞台也充满工农兵的英雄形象!] 

  1976年5月,郭沫若写了《水调歌头》批邓。1976年10月,四人帮被捕,郭沫若马上又写了《水调歌头》骂四人帮。学术上的东西,郭沫若都写进了《中国史稿》和《甲骨文合集》,人格上的东西都写进了文革。 如今像他那般做学问的越来越少了,而像他那般做人的却更多了。

  还有像钱学森这样的科学家,在文革之中也安然无事。

  大跃进之中,他三次论证亩产万斤,为粮食卫星提供科学依据。文革之中,他为确保卫星能唱《东方红》而砍掉了实验项目。改革之后,他论证人体科学,用党性保证人体特异功能的骗术都是真的。有人说他用党性而不是用人格为特异功能担保,还是留了一手的。其实,一位科学家,连续三次鼓吹亩产万斤之后,还有什么人格。像这样的人,还有很多,有的人今天依然健在。身体虽然安好,良心始终不知,奴性还能自动升级,人格注定早已不在。

  文革就是这样疯狂的,从国家主席到平民百姓,文化大革命把大家共同组成了一个互相残杀的圈子。最后上面的人说,下面的人干的事情不能都由我们上面负责,下面的人说,要我们下面的人负主要责任不合理。一上一下,如此一配合,文革的灾难和罪责就这样无耻地放过去了。——谁能知道,这对将来的中国会带来怎样的后患。

  (四)文革的影响

  今年是2016年,距离1966年——整整50年。

  50年前,中国内地一场持续十年的文化大革命,绝不仅仅是因为一个人发了疯。

  十年文革之中,有多少人自杀?有多少人被杀?至今无法确认。《建国以来历史政治运动事实》给出的文革数据是:420余万人被关押审查,172万8000余人死亡,13万5000人被以反革命罪处决,武斗死亡23万7000人,703万人伤残,7万1200余家庭被毁。

  1978年12月13日,叶剑英在中央工作会议闭幕式上说:[文革期间,全国整了1亿人,死了2000万人。]1980年邓小平对意大利女记者法拉奇说:[永远也统计不了,因为死的原因各种各样,中国又是那样广大,总之,人死了很多!]

  文革在中国历史上留下的困惑和耻辱,同一个宣称千年文明的礼仪之邦,将永远难以对称。

  如今那个疯狂的年代已经成为过去,但这并不意味着那个年代的病症已经好了。在赤裸裸展露人性中最丑恶自私的极端疯狂之后,文革对中国社会带来的灾难性影响,50年以来一直在延续之中。

  我认为:文革开启了中国的“全民”互害模式,文革之后,互害模式进入到社会各行各业。文革开始后的50年里,中国从全民[政治互害模式]变异升级到全民[经济互害模式]。

  1949年以后,随着各种人造运动的不断发明更新,随着各类阶级斗争的不断发展扩大,人们开始相互揭发,相互批斗,公开诬陷,大量编造各种无端罪名,人们主动如痴如醉,丧失人格于无形之中,扭曲人性到灵魂深处。最后终于升级成为疯狂的文革,也注定升级成为疯狂的文革。

  历史上,皇权时代的中国也是人治社会,每隔一段时期就要改朝换代一次,每临改朝换代也都注定有一场残杀。皇权人治时代,就是今天你杀我,明天我杀你,你方唱罢我登场,唯一的公平就是天下可以轮流抢,大家可以相互杀。中国历史就是这样从秦末杀进三国,一路杀过魏晋南北朝,出隋入唐。到了宋朝,赵匡胤杯酒释兵权,削弱武将,免去了一场自相残杀,之后换来举国被蒙古屠杀。然后朱元璋再举兵杀蒙古人,然后李自成再举兵去杀朱元璋的大明。后来满清又把中国杀了个遍,接着洪秀全又杀遍了半个中国。俄国人也杀进来过,日本人也杀进来过,他们走了之后,中国人接着继续相互杀。这个杀来杀去的时间虽然很长[上下5000年],但整个过程和方式始终简单明了。我把它称为[循环互害模式],历史上简称恶循环。

  历史上的中国,单纯依靠互相杀来杀去,当然不可能找到公平公正的生存方式,但是也没有冲破人性道德的最后底线。那时的政权还是打算传给皇家子孙后代的,权力与财富的占有者们,也以能够在中国这块土地上长期世袭为荣,那时还没有像今天如此这般,把财产和家属转移出这块土地。皇权时代对人性的破坏,还是控制在一定道德底线范围之内的,所以太平天国才能被剿灭,义和团也没能发展成ISIS。

  1949年之后,中国历史这种简单明了的[循环互害模式],发生了复杂的变化,迅速增加了很多必须相互残害的规则——统称为阶级斗争。发展到1966年终于形成一个全新的互害模式——我把它称为[政治互害模式],历史上一直点到为止——简称为文革。

  文革的出现,是中国几千年人治时代,开始失去道德底线和人性控制的标志。十年文革,如此亿万人之间的互相诬陷迫害,如此任意胡编乱造的大量罪名,如此赤裸裸进行的残酷屠杀(官方统计以反革命罪被处决的就有十几万人),在人类历史之中也是首次出现。

  文革的出现,是中国几千年人治时代,在经历了太平天国与义和团之后,没能纠正历史发展方向,没能改进社会管理方式的必然人祸。十年文革,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从此,开启了中国大陆的全民互害模式 ,文革虽然在1976年宣告结束,而这种在文革之中丧失了道德底线的互害模式却没有结束。

  文革之后,这种[政治互害模式]开始变异,开始升级,开始进入到中国内地的各行各业,进入到房屋道路桥梁的建设之中,进入到食品加工,服装加工等生活必需品的生产之中,进入到药品之中,进入到水源之中,进入到空气之中,进入到每个人的呼吸之中,达到了全面覆盖的程度。这种防不胜防的互害模式,我把它称为[经济互害模式]。

  使用苏丹红,三聚氰胺,地沟油,瘦肉精等有害物质的人说,这些食品有毒,我不吃,卖给别人吃。使用甲醛,可分解致癌芳香胺染料的人说,这些衣服可能致病致癌,我不穿,卖给别人穿。偷工减料的开发商说,我建的这些房子有问题,我不住,卖给别人住。我修的那些桥也很危险,我不过那些桥,让别人走。医生说,过度输液降低免疫力,损害肝肾,大量使用抗生素有风险,很多高价药品的疗效一般,很多身体检查其实根本不需要。

  梦想多难兴邦的中国,在经过了文革那种放弃人格,丧失人性,不惜置他人于死地的全民[政治互害模式]之后,又开始升级进入到了全民[经济互害模式]里面。五十年里,在这种只顾自己暂时利益,不管他人是死是活的互害模式之下生存,即使人们的物质和肉体侥幸保持完好,也都注定了精神与人格的缺失 。 人治社会一旦失去道德底线,注定更多的互害模式变异与升级。只要根源还在,危害就会继续。

  中国从古代的[循环互害模式],到文革的[政治互害模式],到今天的[经济互害模式],这样一路继续升级发展,最终结果很可能是将几千年来各种不同互害模式合为一体,同时用在某个时代的人身上。

  今天,回顾这肉体与灵魂从疯狂到麻木的五十年,从文革的诬陷揭发,批斗杀害,丧失人性道德底线开始,到后来的举国拜金,唯利是图,丢失诚信。从食品有毒,奶粉有毒,到每一口呼吸的空气都被污染。从集体围观跳楼自杀,到冷漠对待6000万留守儿童和大量弱势群体,等等皆必然全民互害之中。试问如今谁人不在其中?试问将来谁人能够幸免?

  今天,回顾过去那场残害了几代人的文革,其实也是在祭奠今天残缺与迷失的自己。任何一种病症,灾祸和危险,只要根源还在,危害就会继续存在,还会不断升级成各种灾难模式,还会继续带来更多的互相伤害。

  (五)文革之后的阶层

  文革之中,只有一个人得到了胜利!当那个人死了,文革也随之停工了。那么文革之后,谁是赢家?

  文革之后,很多被打倒的人,都得到了平反,但是很多被平反的人,早已不再人世了。于是,一些先批判别人,后来又被人批判,但最后活着平反的人,重新主宰了文革之后的政治舞台。他们都很清楚,文革是个什么东西。他们也很清楚,身边一起平反的同事战友,上下级领导,都是什么样的人,经过文革,彼此丑恶灵魂相互暴露无遗。所以,他们是最早对自己标榜的事业不再抱任何希望的人,这也是他们相互心知肚明的秘密。他们也清楚意识到,阶级斗争搞到文革,已经把中国不同阶层的绝大多数人都变成了同一个阶层——[现代流氓阶层]。随着组建这个流氓阶层的[总头目]的死去,平反之后掌握政治舞台的人,就成了[现代流氓阶层]的新代表。这些人因为急于接盘,注定要掩盖文革的罪恶尤其是罪因,所以要把总头目的老婆推出去,通过这样一个女人,把文革的卷子交了。由此可见,[现代流氓阶层]的新代表们,基本得到了死去的流氓总头目的真传。暗出于黑而酷似其黑,这就已经足够他们摆弄文革之后的残局了。

  文革之后,他们要做的就是尽量稳住这个残局,他们要让这个残局里的所有人,通过一种改革的方式,继续相互折腾起来,然后他们从中渔利。文革之后,他们所做的就是尽快掏空这个国家,让这个国家最后耗尽所有资源,只有奴性文化,普遍缺失道德,集体走向绝望,没有机会后悔!好让他们的子女后代安心海外富贵生活。所以,现代流氓阶层中的权贵,大部分都为自己的子女,打通了去往西方国家的通道。那些把自己子女推上文革后政治前台的权贵家族,在其他幕后权贵家族眼里,只是一帮官迷。但是,在那些幕后权贵家族眼里,这样的官迷也不能没有。在他们转移贪赃,转移子女的过程中,需要这样的官迷替他们站台。一旦残局失控,一旦真相败露,也需要留下这样的傻瓜,来满足愤怒民众发泄之用。

  那么,这些幕后权贵是胜利者吗?也不是,他们的家属子女不过是输出给西方国家的垃圾人,携带贪赃的垃圾人。对保护这些贪赃垃圾人的国家,这是退回庚子赔款建立清华大学之后一个洗不掉的污点。那么,得到中国大把援助的那些讨饭国家是胜利者吗?也不是,讨得大笔援助的那些国家是发展不起来的,这种不明不白的政治交易资助,只会腐化那些国家上层建筑。

  文革之后的中国,是一个从[全民政治互害]进入到[全民经济互害]的国家。是一个有核弹和三峡的国家,是一个随手就能制造雾霾的国家。是一个大批文人商人政客普通人,都同属于一个[现代流氓阶层]的国家。是一个权贵窃国卖国,贫民期待重新文革打砸抢的国家。这种状态下,没有什么胜利者,大家都是失败者。这种状态下,文人丧失人格, 政客丧失人性,商人不需要良心,不必负什么社会责任,只要能发财。这种状态下,重新拾起人格,坚持保留人性的那部分人,也注定要面对一个失败的现实人生。

  这曾经是一个几千年都没有新思想的国家,但这并不是最可怕。如今这是一个只会扭曲新思想的国家,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可怕。有些人天天践踏法律,也能成为法律的代言人。有些人天天对放火者呼吁,快来救火呀,也能成为公知。

  近百年前,地痞流氓阶层喊着革命口号,逐步成了革命的主要力量,逐步消灭和同化了中国社会其他各阶层。近百年后,权贵流氓阶层表演金蝉脱壳,其他流氓阶层也都只顾追逐个体利益。这个时候,民主又一次站到了中国的窗口。全世界都知道,民主绝对还不是最好的方式,但绝对不是最坏的方式。因为民主是一种可以不必通过杀人,就能不断进步的方式。民主的进步思想,一百多年前就进入中国了。因为这一百多年以来,中国根本不存在一个适合民主生长发育的社会阶层。所以中国的民主思想,始终是一百多年前的那粒种子而已。

  想当年,洪秀全喊着天下都是兄弟姐妹,均贫富的口号,干了自己想干的事。接下来,毛秀全喊着解放全天下,当家做主人的口号,也干了自己想干的事。在一个几乎没有理性空间的社会环境里,可以艰难普及常识,反思罪恶,培养理智!也可以喊着实现民主法治的口号,轻松干那些跟以前一样的事!就酱。

  (六)文革之后的民主

  文革是一场不要人性,要人命的政治运动,发动者和积极参加者,都有个人目的。很多参加者喊着万万岁,成功借力上位,至于打倒谁,根本无所谓。发动者听见万万岁,也想借力搞掉某个人,双方相互需要,所以相互给力。

  十年文革,无耻感染了整个国家。文化名流们相互诬陷攻击,人格丢了一地。革命家们相互揭发批判,斗到你死我活,演成人鬼不分。红卫兵们从小统一洗脑,打杀砸抢,出手狠毒。而那些保持独立人格,坚守人性底线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后来,当文革的发动者升天,文革的参加者停手,很多活下来的人也都相互看清了彼此,彼此都不干净。那就这样吧,既然大家注定要掉进同一个河沟,都是因为同一个原故湿了身,那就谁也不要再说谁了。能摸鱼的就去摸鱼,能抓虾的就去抓虾,对外统一口径,就说是在摸石头。于是这个国家经过土改杀掉百万地主,发明大跃进饿死不知多少人,通过十年文革炼成了一个流氓大国,再转向玩弄经济下岗千万工人,最后终于崛起了几百个权贵家族。折腾了近百年,又回到了打土豪分田地的原点,但是新土豪的财富可不像当年地主资本家那么简单,权贵新土豪们精通乾坤大挪移,账户海内外,哪怕[和珅]再世也望尘莫及了。如果这些升级版的和珅都跑了,那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大好事,结果却是一部分逍遥海外,轮换另一部分继续浑水摸鱼,还摆出了一副不啃光不会放弃的架势。

  文革十年政治运动,害了无数人命和人性。文革之后翻身的,是曾经被打倒的少数人,接下来三十多年经济运动,得到利益的还是少数人。大多数人贡献了三十多年,得到的是养老不能靠政府,雾霾自己买口罩的报应。举国政治投机的结果,文革应该是阶段顶峰,举国经济投机的结果,雾霾只是一个暗示。如果继续这样举国经济投机下去,注定要比文革损失还多。

  有人提出中国所有问题的原因,就是因为中国没有民主。但在当今中国,到处可以看到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的口号,当今中国无疑是世界上最大的民主口号国家。有人反驳这不是真正的民主,真正的民主是一人一票。

  那如果斗地主当时一人一票,算不算民主,因为投票结果肯定还是斗地主,这个结果肯定没有任何悬念。地主们能占几票啊?注定要被枪毙。我假设地主也会投赞成票,赞成枪毙自己来换取家人活命,因为那时的中国地主还是一个具有人性的阶层。

  那如果文革当时一人一票,叫不叫民主,这个投票结果肯定更没有任何悬念了。只不过那时不习惯用选票,习惯用手写的大字报。积极跟风的人在文革中都能被整死的,更不要说投反对票的,那注定死得更惨。就算文革真的经过一人一票来决定嗨与不嗨,举国能有几张反对票呢。如果民主就是一人一票,太平天国选出来的注定还是洪秀全,红卫兵选出来的注定还是红太阳,肯定是这样。因为枪杆下就算给你一人一票,也不会有其他结果,所以也没必要给。

  一百多年来,西方民主传播到中国的那粒种子还是种子。中国播种的是转基因民主,浇灌了前苏联指定的外来肥料,结果就是现在的结果。从这方面讲,中国真是世界上最大的民主国家,一个带着内外病毒,实践在民主道路上的国家。因为到处可以听到,可以看到,可以百度到民主平等,公正法治的概念,上上下下都在宣扬民主法治的精神。枪杆下的民主,也注定只有这样的模式了。这就是中国式的民主,走在依靠枪杆的阶段。什么时候放下枪说话,什么时候才能进入第二个阶段。第二个阶段,是不靠枪杆的阶段,但是一人一票也绝不会一下子就步入文明。因为还有自动成瘾的病毒文化,还有千年常用的三十六计,所以注定还要走上一段[钞票换选票]的民主阶段。等走到花钱买选票的民主阶段,肯定要比枪杆好多了。这方面对比民国第五任大总统曹锟,人家有枪却能做到不用枪,花5000元一张买选票,看来民国的境界真不是一般的境界。中国大陆什么时候能超过民国这种境界,什么时候才可能接近真正的民主社会,现在离那个境界还远得很呢。

  中国的民主,不经过靠枪杆搞不成,靠钞票搞不好的两个注定阶段,不去掉传统恶习,是不可能理解民主的。就算大家都投票赞成扶起倒地的老人,赞成票超过99%以上,实际还是没有几个人去扶的。何况中国还有一个从政治互害升级到经济互害的文革情结,这个情结一直悄悄住在中国广大平民的心田。除非是十三亿都能变成吉普赛人,都能流浪到美国去,真这样了,那美国也没法民主了。

  最近我写《中国会在哪里转弯》时,预估中国要等到人口普遍老龄化,才可能转弯。老到普遍扛不动枪了,就不得不放下了,老到普遍走不动路了,就只能选择理智了。但这也有个先决条件,就是需要不平静的股票市场和房地产市场,能够始终保持情绪稳定。如果股票市场和房地产市场,没等国人老到普遍走不动,就因为[去产能]或是其它原因,提前崩溃了,那么就可能连锁触动中国另一个不平静的市场——文革市场。这个文革市场如果被再次触动,就不会像大字报那样文明了,一旦爆发也不可能有十年那么长了,也许要不了几十天就打杀砸抢搞完了。因为目前中国大陆除了少数极度富有的人属于权贵流氓之外,举国普遍属于同一个[现代流氓阶层]。这个定性就不要谦让了,尝尝有毒的食品,吸吸有毒的空气,看看河里的垃圾,数数每年丢失的儿童,点开围观跳楼和校园暴力的视频,一个国家现实的状态已经无声说明了举国民众的心态。

  对文革之中丧失的人性,一直都不能反思罪恶,一直都不能还原历史,又把文革的政治互害模式,演变成几十年的经济互害模式,又怎么可能理解民主的理性。

  (七)文革之后的底线

  十年文革,是一场全民政治互害运动。总体上是多数人打倒少数人,具体上是很多人打倒一个人。文革之后,这种全民政治互害运动停了下来,也是实在搞不下去了。但是这种互害模式可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升级变异,进入到中国大陆经济生活各个领域。

  文革之后,是一场全民经济互害运动。总体上是少数人坑害多数人,具体上甚至是一人就能坑害众多人,摧毁众多家庭。比如有问题的奶粉!比如有问题的疫苗!文革之中的互害模式都是公开诬陷迫害,是赤裸裸打杀砸抢。文革之后的互害模式都是暗下黑手,而且很多坑害还没有被发现,很多坑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比如偷工减料的桥梁!比如易燃易爆的仓库!文革之后的全民互害,隐藏在经济生活各个领域。一人投放三聚氰胺,不知坑害多少家庭!已经曝光的问题疫苗和还有多少没曝光的?这种坑害表面上是一人害大家,归根到底是大家害大家,害到无路可退,大家注定平摊。

  有人说,你把文革已经说得很坏了,怎么把文革之后说得更坏了?这很简单,因为文革之中是公开互害,并且文革政治互害几十年前已经部分买过单了。但是,文革之后的经济互害是防不胜防的,受害者可能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人造灾害]是什么?也不知道谁会在下一批受害者里?

  有人说,文革之后,中国经济取得了世界瞩目的成就,中国成为了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经济发展超过了很多发达国家,这些成就如何解释?那就说一说,汽车,飞机,电脑,互联网,外加苹果手机,哪一样是中国的成就?哪一样也不是吧。这些都是其他国家的科技成果,中国的经济发展是直接走在其他国家铺好的路上,怎么好意思说超过别人了呢?文革之后几十年,所有的经济发展成就,都是因为直接引用其他国家的进步科技,直接抄了人家的作业,与什么总设计根本没有直接关系。中国宋朝没有总设计,经济贸易照样世界第一,这说明对经济贸易只要不捣乱,就是最好的设计。穿着极权专制的破鞋,走在别人铺好的追求全面自由的发展道路上,也就只是前几步能跑得快点,后面注定要摔沟里的。

  有人说,不要再提文革了,文革不可能被重启的!这话说到关键了,文革确实无法像过去那样启动了!文革之后的几十年经济互害,储存了巨大的社会积怨,这些积怨一旦积累到失控的局面,就会转为公开爆发。如果出现公开爆发,绝不是要开启下一个漫长的文革,而是会用文革情结来一场急促毁灭,很可能短短几十天就打杀砸抢搞完了。

  这种结果有没有可能?这要看经济互害的过程是不是一步接着一步?从危害个人生存空间,到危害每个人呼吸的空气!这种结果有没有可能?这要看互害灾难是不是一个接着一个?从奶粉到疫苗,继续没玩没了!摧毁更多家庭!

  这种结果有没有可能?这要看整个社会到底有没有一个最后底线?从失去青春到失去健康!从失去孩子到失去未来!从失去信仰到失去思想!如果这些都能眼睁睁看着失去,还有什么底线?

  后记:

  《文革前后》发过几篇节选,文中的观点只是个人观点,应该在正常的条件下由大家进行自由讨论。我认为:反思历史不会影响社会稳定,如果反思历史就能影响社会稳定,那么,不反思历史就注定会有更大灾难。网友提问:《文革前后》中反复提到,——只要根源还在,危害就会继续存在,那个根源到底是什么?我认为:这个根源是一个体系,[这个体系]是集权与极权的人治模式,和世代传承的奴性文化,与外来病毒思想结合的[三体]。单单破除和改善其中一项,是无法改变整体状态的。在这个体系里,都是受害者。

章立凡:警惕“文革” 我们仍然相信文明和理性

2016/02/23

警惕“文革”
我们仍然相信文明和理性

作者:章立凡

章立凡:警惕“文革” 我们仍然相信文明和理性 - Nova34 - Nova的博客

  今年将迎来“文革”五十周年,历史不断闪回。从几年前的重庆“红歌会”到今年的央视春晚,“文革”式重口味再度袭来。

  权力指鹿为马的傲慢与偏见,激起公众强烈反弹,吐槽中有网民预测:这种强势造神秀只是热身,稍后必有重拳出手,应对历史和现实的问责。

  元宵节还没过,一场快闪式媒体巡礼之后,在号称与北京文艺座谈会规格比肩的官媒大会上,党姓四十八字舆论导向组合拳正式登台设擂。

  我在很多年前曾提出一个观点:毛泽东和中共既是一党专政体制的受益者,同时也背上了沉重的历史债务,成为其自身长期历史行为的受害者。他们创立了一个斯大林主义的“互害”体制,而“文革”就是这一体制的现世报。其历史遗产包括:平均的贫穷、人为的仇恨、人口的爆炸和文化的毁灭。

  这个根据阶级斗争和无产阶级专政理论建立起来的体制,没有永久的朋友,且永远在寻找和制造敌人。1949年打败了政治对手国民党,通过土改消灭了地主,就开始整肃盟友和自己人。整完了民族资产阶级再整民主党派,消灭了党外民主,党内民主也保不住。

  残酷历史

  实现一党专政的后果,是执政党须直接面对全民,所有的社会矛盾都聚焦到党内,导致内斗连绵不绝。整掉了彭黄张周,“大跃进”折腾成大饥荒。七千人大会后,党内高层矛盾日益尖锐,最终酿成一场历时十年的空前浩劫——“文化大革命”。

  毛泽东一辈子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自称“其乐无穷”。文革期间他还有句名言:“八亿人口,不斗行吗?”完全是独夫口吻。为了干掉“身边的赫鲁晓夫”刘少奇,他不惜把全党全军全国人民投入绞肉机。

  人们你斗我,我斗你,斗过他人,又被他人斗。抄家、批斗、文斗、武斗,夫妻、子女、父母、亲友相互告密揭发,图书、古籍、文物、古迹惨遭毁灭……正所谓“举中国数千年礼义人伦诗书典则,一旦扫地荡尽”,文明古国成了一座丧失理智的大疯人院,北京、湖南、广西等地都出现了惨绝人寰的大屠杀。不仅普通百姓的生命财产毫无保障,很多“红二代”(包括当今中共总书记)的父辈们也未能幸免。

  据叶剑英在1978年12月13日中共中央工作会议闭幕式上的讲话披露:“文化大革命”中,死了2000万人,整了1亿人,占全国人口的九分之一,浪费了8000亿人民币。(董宝训、丁龙嘉:《沉冤昭雪—平反冤假错案》第1页;马立诚、凌志军:《交锋——当代中国三次思想解放实录》第9页)

  痛定思痛,1981年起草彻底否定“文化大革命”的《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决议》(以下简称《决议》)时,参与起草文件的亲历者们群情激愤。主持起草者是曾任毛泽东秘书的胡乔木(一向被称为“左王”),也十分愤怒地控诉:“在全国范围停止了宪法和法律的作用,从国家主席到所有公民的人身自由没有了,抄家、抓人、打人、斗争。

  这件事一定要讲,宪法和法律废除了,这是大事变,是不能容许的,一定要大书特书!侵犯了公民的权利,侵犯了党员的权利,党员停止组织生活,在群众中公开宣传多数服从少数。所有这些事情,说明‘文化大革命’是怎样荒谬绝伦,怎样叫人没法在这个社会中生活了。”(胡乔木:《对“文化大革命”要作出从历史到逻辑的总结》,《胡乔木谈中共党史》,第90页。)

  但这种清算“文革”的诉求,很快被邓小平“宜粗不宜细”的政治谋略所稀释。邓提出“毛泽东同志的错误在于违反了他自己正确的东西”,出于执政党利益的考虑,《决议》虽然彻底否定了“文化大革命”,但对毛泽东作出了三七开的评价,小心翼翼地将毛的罪错从毛泽东思想中剥离出去,保住了他作为中共开国领袖的脸面。但“毛泽东违反了毛泽东思想”的立论,至今在逻辑上无从自洽。

  反思文革

  在思想解放的八十年代,尽管存在着阻力,对“文革”及其成因的反思和研究,尚能以一种不太高调的形式踏实行进。出版了与国史、中共党史和文革史有关的一批著作,例如“历史在这里沉思”、“1949-1989年的中国”、“40年国史反思”等系列丛书、《文化大革命十年史》、《中国共产党的七十年》、《庐山会议实录》、《中国共产党执政四十年》等专著和大事记,以及《毛泽东的中国及后毛泽东的中国》、《文化大革命的起源》等译著,1989年的重大历史事件后,随着文化专制主义的卷土重来,对“文化大革命”的研究以及相关文艺作品,逐渐成为禁区。巴金先生生前呼吁建立的“文革博物馆”,至今无从实现。

  在官修历史教科书中,“文革”的历史被淡化处理。初中教材涉及“文革”的内容仅为一章节,沿袭传统史学的“奸臣模式”,将文革定性为林彪、江青等一小撮野心家利用毛泽东的错误,刻意回避对始作俑者的历史问责。叙事笼统,缺乏细节,“红卫兵”、“知青上山下乡”等重要的关键词皆一笔带过,既没有量化的数据,更不敢触及十年浩劫的深层原因。青少年无法从教科书中获取对这场历史浩劫的准确认知。

  “政府和人民从未从历史中学到任何东西”(黑格尔语)。一党专政下的权力私相授受,当然跳不出中国历史的治乱周期率。当局坚持自身利益最大化、拒绝反思“文革”的恶果,不仅使经济起飞后的社会严重两极分化,同时令绞肉机式的“互害体制”得以延续,至今没有任何人是安全的。建政以来成系列的“宫斗剧”,至少已播出了三季。

  第一季,“文革”:以毛泽东借助林彪废黜刘少奇的宫廷政变始,历经扑朔迷离的副统帅林彪坠机事件,以华国锋联手叶剑英逮捕毛氏遗孀及其盟友的宫廷政变终。

  第二季,“改革”:华国锋被迫下台,“老人干政”导致胡耀邦、赵紫阳两任总书记被废黜,“垂廉听政”令弱主胡锦涛十年难有作为。

  第三季,“打虎”:自2012年王立军出逃到薄熙来垮台入狱,历经周永康、徐才厚、令计划等一众高官落马被囚,“宫斗剧”仍在继续……。

  权力传棒到“红二代”手中,体制内对“文革”的态度,变得越发波诡云谲。作为这段历史的当事人,此群体中的很多人曾是当年的“老红卫兵”,运动初期扮演过加害者的角色,其本人或家庭后来又成为受害者,“文革”结束后再度成为体制的受益者。多数人对父辈打下的红色江山怀有血缘情感,视毛泽东为团体的教父,尽管亲生父母和自身备受教父的苦整,可团体终究是团体,教父依然是教父。

  这种角色的转换和利益的考量,使相当一部分人对第一个角色讳莫如深,拒绝反思和道歉。另一部分人主张深刻反思,以道歉求和解,避免社会的彻底撕裂。这种成本最低的“维稳”,至今未被众多同侪所理解。

  文明与理性

  “文化大革命”这场反人类反文明的历史倒退,是中华民族历史上最黑暗的一页,其所造成的文化、道德断裂,不仅令全社会咀嚼苦果,且历经几代人都难以修复。当下无论是体制内还是体制外,是高官还是富豪,是“红二代”还是平头百姓,凡是从那场浩劫中幸存下来的亲历者,只要心智正常,绝不会希望“文革”重来。

  曾国藩曰:“大抵乱世之所以弥乱者,第一在黑白混淆;第二在君子愈让,小人愈妄。”近年御用的官媒写手们,在“反对历史虚无主义”的旗号下,明目张胆地涂抹掩盖历史罪恶,竟然成了一件理直气壮的事。对于这类混淆黑白的妄人,史家尤须继承史德,秉笔直书,清算文革,坚持问责。

  随着互联网和信息技术的普及,历史的修纂已不再是官府的专利,越来越多的民间亲历者,正以拼图式的勤奋书写,还原历史的真相;而一切伪史在信息互联的时代都变得不堪一击,随时可能被戳穿。

  在国门紧锁、信息封闭的毛时代,造神运动容易成功。而在国门开放、信息多元的大数据时代,造神运动注定成为历史的笑柄。尽管毛泽东的幽灵徘徊未去,所谓“文革”重来仍像是一场皇帝新衣般的闹剧,在保持警惕的同时,我们仍然相信文明和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