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March 07, 2016

转载:胡錦濤的青年時代和掌權時代

胡錦濤的青年時代和掌權時代


1.“青联”时期的胡錦濤(寫於2013-6)

牛津大學出版社2013-10出版香港中文版
《在人生的列車上》P.78-P.83

  “青联”有“全国青联”、省市“青联”、全国金融青联、全国民航青联和中央国家机关“青联”等等。“全国青联”是“中华全国青年联合会”的简称,相当于青年中的“全国政协”。廖承志、胡启立都当过主席。全国青联实行团体会员制,其中有团中央、全国学联、基督教青年会全国协会、青少年网络协会和省市青联、民航青联、金融青联等等。上世纪八十年代,我在全国青联时,委员有五百多人,现在增加到一千多人,这些委员都是由团体会员和社会上各个“界别”推荐的,海外学人华侨界别、台胞和港澳特邀人士界别也推荐若干委员。

  我在“六四”前五、六年担任全国青联常委,主席是胡锦涛,后来是刘延东。常委还有很多人,有陶斯亮、刘再复、李海峰、刘心武、关牧村、刘晓庆等人,我在大学同班同学孙家昶是副主席,李源潮、李克强是一九八六年担任副主席的。胡锦涛离职了,我觉得可以轻松地写一些有关他的回忆。事隔三十年,现在可以看得很清楚,胡锦涛是怎样小心謹慎地努力才登上权力顶峰的。

  万润南与我在巴黎常在一起,他是胡锦涛在清华大学时代的同学。当时清华大学有一个全校性的“文艺社团”,胡锦涛读的专业是水利,也是清华文工团舞蹈队成员,是“文艺社团”的四名政治辅导员之一。胡锦涛比万润南高四届,“文革”前早该毕业,因为当政治辅导员,拖到“文革”第三年才离校分配工作。“文革”中万润南与胡锦涛两人一起从北京到西安、成都大串联,还从重庆一起乘轮船到南京。万润南到贵州,身为省委书记的胡锦涛还特地拜访万润南。青年时代无话不谈的好友,“六四”後,胡、万之间的“友情”烟消云散。

  我上大学时,比我高一班的一位学生好像也是在毕业後留校做学生政治思想工作的,这种人 ,與一般同学有距離,因为大家都在学专业知识,他这种人却搞“政治辅导”。一九六四年,为庆祝“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十五周年,北京创作排练了大型音乐舞蹈《东方红》,清华大学选派了一百名名学生参加,其中就有胡锦涛。胡锦涛为此在《人民日报》上发表了一篇《毛泽东思想的颂歌》的文章。胡锦涛说:“音乐舞蹈史诗《东方红》使我更进一步体会到我们党和毛主席的伟大和英明,使我下定决心,更加坚定地跟着党走。”“我是一个青年学生,要更好地听党的话,听毛主席的话,努力学习毛泽东思想。” 大型音乐舞蹈《东方红》竭尽对毛泽东“个人崇拜”之能事,为“文化大革命”准备了条件。当时,我在《人民日报》上参加王若水《桌子的哲学》的讨论,发表了一篇文章,谈的是“人造的东西”和“自然的东西”之间没有一条“不可跨越的鸿沟”,“沒有鸿沟”在當時被看作宣揚“階級調和”。连一句毛泽东思想我也不愿提。

  胡锦涛父亲胡静之在江苏泰州原是一家茶叶店老板,公私合营後成了供销社的一名职工。胡静之因得罪了当地的一些人,文革中受到诬陷,被拉到台上进行批斗,最后还被关了起来。胡静之因关押而身体每况愈下,于一九七八年去世。当时胡锦涛在甘肃工作,立即回家奔丧。在安葬父亲前,胡锦涛找到当时的泰县县长及供销社领导,请求为亡父平反,希望能开一纸证明,但身为甘肃一个副处长的胡锦涛却遭到了冷遇,胡只好返回甘肃。胡锦涛最大的心思就是调回北京工作。为了调回北京,胡锦涛去拜访甘肃省委第一书记宋平。宋平希望胡锦涛能安心在甘肃工作,把胡锦涛升了两级,胡锦涛从副处长升为甘肃建委副主任,一九八二年担任了共青团甘肃省委书记。

  胡锦涛后来又一次拜访宋平,这时宋平已在北京任国家计划委员会副主任,胡锦涛仍在甘肃工作。宋平知道胡锦涛一心想回北京,而自己已回到北京而感到很不好意思,这样,宋平主动把胡锦涛调回了北京,先安排在中央党校学习,很快安排胡锦涛担任了共青团中央书记处书记。

  我在一九八三年见到胡锦涛时,他在全国青联的会议上当选为主席。这种“当选”实际上是“被安排”的,由共青团中央的一位较次要的书记出任全国青联主席。我本人当常委也是“被安排”的,在这之前,我从来不知道中国有一个什么“全国青联”。一九八三年八月二十三日,除了邓小平外,中国共产党中央的主要领导人,如李先念、胡耀邦、赵紫阳、彭真、万里等接见了全国青联的全体委员,每个委员还收到了一张合影的大照片。

  在全国青联举行会议期间,大家也不知道胡锦涛是什么“来头”,听他谈话,感到很得体,不夸张、不做作、说话平和。会议休息时,我只找熟悉的人聊天,而我看到胡锦涛与关牧村、刘长瑜等演艺界的人聊天,聯繫各方面人士。我感到,胡锦涛能与各界人士接触谈话,當時我們很多人是做不到的。

  一九八五年,胡锦涛在调贵州任省委书记前,在团中央和全国青联大楼举办了一个小型“欢送会”。胡锦涛讲什么话早就忘记了,只记得最后胡锦涛拿出一个画家送他的一幅画,要我们大家在画上签名,正要签名时,这位画家起来干涉,要大家在画盒上签名。胡锦涛不坚持自己想法,让大家在画盒上签名。

  全国青联给我留下的最好印象是青联工作人员。如覃志刚、杨筱怀。覃志刚当时任秘书长,覃志刚的为人办事,认真负责、态度和善,我在国内外其他地方再也没有见到办事如此谨慎周到的人,覃志刚的下属都是如此。我后来想到,胡锦涛当政时接待外宾,在周恩来的传统中,加入了全国青联的传统,更显完备周到。在这样尊敬地接待每一位“来宾”,无论是那时到北京参加会议的青联委员,还是胡锦涛当政时期的“外宾”,从感情上很难挑出胡锦涛作为“主人”一方的毛病。胡锦涛与其说是全国青联主席,还不如说是“全国青联”的“好管家”

  胡锦涛担任全国青联主席和后来所有时间,始终小心翼翼,他的内心世界是不敞开的,喜怒不行于色。从一九七八年他父亲去世,到他去年从总书记职位上离任,胡锦涛一直对自己的出生地避而不谈,三十多年来没有回过故乡。

  杨筱怀是胡锦涛、刘延东、李克强和李源潮的部下,是全国青联机关刊物《中华儿女》负责人,他与习近平有过长篇对话,习近平敞开心扉谈自己过去经历和理想。六四後的一九九0年四月,杨筱怀给我写了一封长信,谈“六四”後北京的情况,在“六四”镇压後,他作为《中华儿女》记者还采访了“十二名从天安门广场虎口脱险的人士”。现在他已去世,他的信件我还保存着。

  《〇八宪章》是当代中国有重要历史意义的文件。二〇一〇年诺贝尔和平奖是奖给《〇八宪章》的,它的起草人是曾任“中央国家机关团委书记”的张祖桦。张祖桦在“六四”後受到打击,离开了中央机关,在中国政法大学研究生院进修西方国家宪法,研究中国宪政问题,起草了《〇八宪章》。因《〇八宪章》征集签名规模越来越大,《〇八宪章》公布前,二00八年十二月八日一天,张祖桦和刘晓波同时遭到逮捕。因为胡锦涛在团中央和全國青聯工作时,认识和熟悉张祖桦,张祖桦得到了释放,而刘晓波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一年。刘晓波参与修改了《〇八宪章》个别地方,算不上是《〇八宪章》起草人,因被监禁和参与《〇八宪章》签名而获得了诺贝尔和平奖。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对刘晓波的《刑事判决书》中说,“证人张祖桦的证言证明:他与刘晓波于二〇〇八年底共同制作完成了《零八宪章》,他也征集了签名,后刘晓波将《零八宪章》发表在境外网站”。对此,张祖桦发表公开声明说,这根本不是事实。二〇〇八年十二月八日张祖桦被警方传唤时,当主审警员问到其他人包括刘晓波是否参与起草《零八宪章》时,张祖桦回答“不知道”。他只回答他个人做过的事和相关问题,其他人的事他不会回答。 张祖桦说:“ 十二月八日警方同时抓捕我和晓波时,《零八宪章》尚未公布,我怎么可能指认刘晓波将《零八宪章》发表在境外网站?”

  政治是把“不可能”变为“可能”的艺术,一个政治家,要“天下为公”,心怀国家和人民,用手中的权力除弊扬善,而不是考虑為自己和家族牟利。有“大愛”才有大作為,“大愛”造就“大政治家”。

  在权力顶峰,胡锦涛仍然与以前一样不多作為,為他的繼任者積累了無數矛盾和問題。胡锦涛在權力頂峰十年最大的功绩是,到了任期届满,没有像江泽民那样赖在军委主席位置上,而是主动放弃了所有权力,这对有几千年专制传统的中国,开了一个好头。这一功绩,将永存中国历史。


2.清华校友论胡锦涛在位十年

《清华校友网》

  年富力强的习近平、王岐山上台伊始,锐意改革,整风反贪,仅用了一年的时间就一改官场混浊龌龊的局面,初见成效,十几位省部级官员轮番落马。尽管前任堆积的反贪之路漫长修远,但人们毕竟看到了希望。水深方知锦涛浅,知青击败辅导员。

  敬爱的江泽民主席在高唱了十年的三个代表之后,人们听得烦厌,巴不得赶快换上邓副主席隔代指定的胡锦涛同志接班。朴实仁厚的百姓又开始把希望之光投放到胡的身上,指望着一个改革向上的十年。不管这十年的收成如何,然而对门户之见强烈的清华人来说,那的确是骄傲的十年。

  清华的礼堂在校庆聚会时,有个部长级的校友坐到了前排,服务员说:“前排要留给政治局的同志。”于是他只好怏怏挪到后边。不要说政治局,光是常委里边,就有好几位清华的辅导员。胡锦涛,吴邦国,黄菊,吴官正等等,几乎占了一半。可以说这十年是清华最风光的十年,最得意的十年,居然让总统辈出的哈佛、耶鲁相形见拙。也让以培养干部为宗旨的党校和人民大学自叹不如。至今吴邦国,黄菊等人的照片,还旋转在校友网封面的走马灯上,那毕竟是清华神社上珍贵的几尊偶像。

  遗憾的是辉煌的十年很快就过去了,人们的希望变成了失望。率先富有的人更富了,殿后贫穷的人更穷了。医疗费用更高了,学费更贵了,贪官更多了,领导人的子女要么官更大了,要么钱更多了,社会道德也变得每况愈下了。胡锦涛所谓的科学发展观成了社会倒退观,他所谓的和谐求稳激化了各阶层之间的矛盾。胡锦涛总书记成了有权不用的不管部长,这十年,中国的官场成了一列没有司机的火车,横冲直撞,为所欲为。让老百姓饱尝其苦,深受其罪。

  以胡锦涛为首、以辅导员为主的十七大枢密院在政治上因循守旧,不思进取;行政上烧香拜佛,毫无建树;职位上畏畏缩缩,唯唯诺诺。在他们退役的前后,吴委员长还紧握橡皮图章,信誓旦旦地鼓吹五个不搞,胡总书记也在仇视着敌对势力,狺然叫嚣不走邪路。他们自己不争气,还想让后边的人继续他们无所作为,固步自封的恶习。辅导员们用这些恶臭的口号为他们懒散怠惰的十年画上了一个黯淡残缺的句号。

  有人说,胡锦涛的失职是因为他头顶上还有个太上皇,似乎情有可原。然而中国人讲究的是在其位要谋其政,如果你占着茅坑不拉屎,不管有什么原因,都是对国家和人民的懈怠与犯罪。在这个意义上,胡锦涛还不如东汉末年的汉献帝,他虽然势单力孤,懦弱不堪,但是他还想着恢复祖业,同大权奸曹孟德同志展开了不屈不挠的斗争,最后以一曲《逍遥津》告别政坛。刘协同志倒台了,但倒得壮烈。胡同志保全了,但保全得窝囊,整个一个窝囊废,清华培养出来的窝囊废。

  在清华前17年的教育里,为了贯彻蒋南翔校长的革命路线,他们培养训练了一批政治辅导员,实际上充当了校党委的爪牙鹰犬,成为控制学生思想的东厂。他们到低年级的各班,以做思想工作为名,穿小鞋,打报告,把学生按出身、观点分作几个档次。从中找出几个信得过、经考验的人入党提干,一代一代把辅导员的棒子传递下去。这些人大多口是心非,为人虚伪。为了自己的政治前途,不惜把别人踩在脚下。为了取得上级信任,爱作表面文章,溜须拍马,见风使舵,唯命是从。这些人表面上大公无私,夸夸其谈,实际上自私自利,明哲保身。只不过他们的私心埋藏得较深,连洞察秋毫的邓小平大人也难辨真伪。

  在他临走的时候,在人民日报上连篇累牍地宣讲黄金的十年,企图为他涂脂抹粉,流芳百世。看看那满山遍野的贪官,裸官,看看那些在官场商场飞扬跋扈的高官子女,看看穷得没有教室的山区孩子,看看飞涨的房价和高昂的学费,不难看出,他的十年是昏聩平庸的十年,懈怠消极的十年,形同犯罪的十年。在他走后,居然还不脱俗套,把自己的儿子空降为政府的官员。除此之外,也许他是一位奉公守法的公民,但绝对不是有远见有魄力的领导人。

  清华在团、四两派争斗时,记不得是哪位武林高手写过一篇雄文《闪光的东西不是金子》——驴粪球。不如今日借用到清华出身的胡大辅导员的身上,似乎也恰如其粪。当人们乐见到反贪成果的时候,是否也应当清算一下当初纵容贪官的的那些尸位素餐的隐形罪犯。不管黑猫白猫,能抓耗子的才是好猫,清华的这些辅导员们竟然是一群不抓耗子的坏猫,也可以说是一群放任小偷滋孽吃空饷的警察,该罚。

(胡錦濤的青年時代和掌權時代 全文完)

(2015/04/25 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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